「茵茵,是我。」黑暗里,江華隨口說出女子的名字。
茵茵就是中心幼兒園的園長,當年江華就是托得她,將欣兒的女兒清源安置到幼兒園入托。
這是什麼死鬼,還能叫得出我的名字,茵茵停下潰逃的腳步,關鍵是听這聲音有些耳熟,但是在大腦空白的時候,不太容易想出是誰。是我,是我,你到底是誰,是來尋仇的嗎?能叫出名字,就說明並不陌生呀,而且還能模到家門口。茵茵慌張的節奏拍著不安起伏的胸口,顫顫栗栗地問,「你——到底是誰,是人還是鬼?」
「是人怎樣,是鬼又怎樣?」黑暗里的聲音很是蒼涼。
「媽呀,」茵茵听這恍惚空靈的聲音如發自陰森可怖的地獄之門,索性逃跑吧。
「茵茵,你的膽子這麼小嗎?還是你有意要與我演這出雙簧?都是故人,何必如此呢。」江華站了起來,向樓梯下走。
「你別過來。」茵茵嘴里喊著,頭也不回奪路而逃。
江華站到平台上,按亮了樓梯燈,「沒有鬼要索你的命,除非你身上有罪。」
燈亮了,茵茵手扶著灰牆,壯著膽子將頭緩緩地扭過來,她看到一身黑衣的男子,居高臨下,龐大肅冷,看她,由于他背對著光,又帶著帽子,因此讓茵茵看到的還是一團黑體,陰影將茵茵完全遮掩了。
江華欲再向台階下走,靠近茵茵一些。茵茵忙張開手指,「你別過來,你想干什麼?我與你沒有過往,你想劫財嗎?好,我給你。」
「傻丫頭,你真不認識我了?」原來還自信地以為自己的聲音對方能听得出,沒想到一別兩年之後,連故人也不記起了,江華遺憾地搖頭,摘下禮帽,「是我,江華。曾听你說過,把我燒成灰,你也能辨認,現在想想,那只是一個謊言罷了。」
當江華說出名字時,一陣陣冷氣向她身體里猛灌,雙腿軟得沒有力氣支撐著她的細腰肢,身子象一根堅起的面條似的向下癱弱。這還得了,江華,不是死了兩年嗎?怎麼從墳堆上爬出來了。「哦,真沒想到,真的有鬼呀。好吧,既然你來找我,不是為了仇,肯定是為了情。死在你手,我願意。」
話雖說的漂亮,可是茵茵的身子並沒有停止搖晃著向下坐,江華將茵茵架住,「紙老虎呀你,唉,幸好是江華,不然,如果是流氓,今天是劫財也劫色,你可就慘了。」
既然江華架起她,茵茵索性倒在江華的懷里,江華只能將她抱著,幾乎抱離了地面。茵茵的一頭烏發散披在江華的肩胸上。
茵茵在江華的懷里醉眼迷離,鬼又如何,或者比人還懂愛呢。听江華那勃然有力的心跳,得到了氣力,「江華,江華,你不好好在陰間呆著,來陽世干嘛,就是為了找我嗎?」
「這是什麼話?」江華不太明白,難道事到如今,她還把我當成鬼?
「你終于來了,是不是在陰間太寂寞,所以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我最好,于是你來找我了,好吧,你把我帶走吧。」茵茵胡言亂語,反正她也不知道是陰是陽,只知道她在一個男人的懷里,這比哪兒都安全,「你是打算把我吃了嗎?」
「行啦,我可要放手了,看不出來,你這丫頭還挺沉,站穩了。」江華一松手,茵茵往下坐去。江華只好再度把她抱起,「賴上我了?」
「賴上了,是人是鬼,我都要。做夢都想著這天,這是你欠我的一個擁抱呀。讓我死了吧,跟你一樣。」痴人瘋語,茵茵象著魔似的。
「說什麼胡話,我可還活著呢。」江華握著茵茵的雙肩,前後搖擺,那茵茵無骨似的,隨便擺動,只有那嫵媚的眼神曖昧成醉似的鎖著江華。
「哎呀,干嘛?」茵茵又倒向江華的懷,「是是,誰不貪生呀,鬼也一樣。我喜歡你,江華,從大學時就喜歡上了,可是你不搭理我,我不漂亮嗎?我不承認。總算你還有良心,死後才想起還我對你的一世情。」
「你酒喝多了吧,看著我,」江華將茵茵的頭弄正,「看著我的臉,是不是江華,用手模模,是不是有溫度,鬼是沒有體溫的。」
「哈哈,你說我酒多了,是喝了點酒,可是那酒醉早就嚇沒了。」茵茵細看過去,江華無疑,猶豫地伸手,用指尖觸到江華的臉,的確是有體溫的,接著,她的手貪婪地撫模江華的臉,柔情蜜意眼神象要把這個男子融化了。
作者題外話︰今天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