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亂套了
借著江華的後背,茵茵貪婪地抽泣一會,「這並不算過分吧?大不了幫你干洗了這件衣服。」茵茵適可而止,放開江華,「走吧,這個地方太淨白了,不是淨白有什麼不好,只是會讓人看到傷口上鮮血淋淋。」
「去哪里?」潛回新都市的江華不想去人群中自找麻煩,他遲疑地盯著神秘兮兮的茵茵。
「我帶你去玩,喝酒可以嗎?也許喝了酒,你會忘記痛。哪怕你是英雄,在酒里,都可以把國仇家恨、個人恩怨統統暫擱一邊。怎麼樣?認識我這個朋友,關鍵時還是能起到點作用的,至少會陪你一同買醉,你看這滿世界,芸芸眾生,此時,你信得過誰,只有我,包茵茵。別裝了,起吧。」茵茵挎著江華胳膊,莫非已經醉了?
「誒,」如同觸到了禁忌,江華將手臂從茵茵的環抱中抽了出來,「距離,距離。」
「封建的家伙,我看最好把你裝進玻璃瓶中,當作封建的產物供人瞻仰好了。怎麼了,挎你的胳膊就表示我們的關系非同一般嗎?看看現在的年份吧,已經跨過新世界了,莊子雲,行莫若就,心莫若和。只要你心靜如水,我自會淨如白蓮。Go—go—go。」茵茵還是抱住了江華的胳膊,象拉著一個賭氣的孩子去吃飯一樣,「乖,走了啦。」
「你就讓我靜一會吧。」猶豫不絕的江華不肯挪步。
「你那哪是靜一會呀,我分明看到了你的怠慢,你的消極,你的頹廢。江華,你忘記你回來干嘛了嗎?你現在最需要往肌體里注入清醒劑,別以為酒只會醉人,也會激起豪壯的英雄之氣。我就是害天下人,也不會害你的。」茵茵使力地拉江華,「唉,那邊可來人了,你要是不想我們引起別人的注意,最好乖乖地離開這里。我也是出于好心,我怕你一時想不開,去了寺院,我可告訴你,這家寺院里住的都是尼姑。」
茵茵說的沒錯,持續荒涼的痛,把他團團包圍過,酒,此時是多誘人的名字,遠處果然走過來幾個看風景的人,已經將目光投向姿態異常的他們。江華言不由衷地說︰「我不能去那些地方,真的,那兒人多,算了吧。」
「算什麼呀,」茵茵說。江華腳下跟著挪步了,「你錯了,那兒燈光暗,你沒見丑女都會變成美女,美女會變得天使。你呢,可以不必做變色龍,辛苦地將身體的顏色變來變去。走吧,因為此時你有三個選擇,一是被劇痛折磨而從這山上跳下去,這是我所不想看到的。二是不管不顧去見徐欣兒,那是你所不想看到的,三是去喝點酒治病療傷,這是我們都想看到的。還有第四種選擇嗎?有,你敢選嗎?」茵茵刻意飄過去一道曖昧嫵媚的眼神,基本告訴江華第四種答案。
江華將茵茵的手拿開,「跟你走可以,只是別這麼粘粘乎乎的,你我需要保持一點距離,越過這點距離,我同樣痛不欲生。」
「假正經,小氣鬼。」茵茵給了江華一個白眼,嘴角無謂翹動一下。
「你怎麼不問問我見到欣兒之後的事呢?」江華問。
茵茵左右前後甩著手,象一個鄰家淘氣的小女孩。
「不用問,你們沒有見面,否則你們兩個人就會粘到一起共赴生死去了。別問這個低級的問題,我雖然漂亮,但我絕不笨蛋。」茵茵想什麼,自包中取出一只棒球帽,扣在江華的頭上,「還你的帽子,沒有你那頂貴,我不是富婆。我拜托你別戴那種禮帽,搞得象從墳墓里爬出來的舊社會商人,反而更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茵茵嬉笑著說,不知不覺,又將手穿過江華的胳膊,這回不是抱著,而是捏著江華的袖口。
「你怎麼又……」江華欲抽回手。
「又什麼?這是偽裝,你懂嗎?」別過頭,心花怒放。
山道上,三三兩兩的香客手持著香,絡繹而來。不想引來關注,江華只得听任茵茵,「唉,」無奈地長嘆了聲,「總之,還是謝謝你。」
「記得說謝謝的時候別在前面加上一個嘆詞,這讓人听起來很不舒服。謝什麼呢,是謝我挽著你的胳膊嗎?這個你就甭跟我客氣了。是謝我收留了你?今世我對你報恩,全因前世對你的虧欠。走吧。拉著江華的胳膊,茵茵象拾到幸福,偷偷地臭美。她是一個明智的女子,要的不多,僅是如此。這樣的距離,尚帶著微笑的詩意,剛剛好。雖則有時有些言語上的過界,全當是一時的沖動,誰還沒有個沖動的時候。
新都市電視台,丫頭手拿著文件夾跳跳蹦蹦地去往錢幽游的辦公室,這個丫頭大概有多動癥,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在運動著。還沒有走到辦公室的門口,甩出去的胳膊被兩個不速之客先後撞上,原地轉了兩個圈。正待抬眼斥責哪個不長眼的家伙這麼冒失時,映入丫頭眼簾是兩個高高大大很MEN的男人。一個劍眉,一個濃眉,不管什麼眉,都是眉間都是英氣勃勃,身材特別強健。那身普通的夾克穿在他倆身上也突顯了俊逸。
丫頭斂住怒氣,花痴一樣目不轉楮地看過去,生怕給看丟了,「你們是模特,」丫頭很認真地問,笑了,「肯定是模特。」
那兩個人並不回答丫頭的提問,而是問,「小姐,錢幽游的辦公室在哪兒?」
丫頭竊喜,連聲音都這麼厚重迷人呢,只是她需要比較一下這兩個男人的優劣,然後將關注度集中投入到優的一方。
「小姐,你沒事吧,我們隊長在問你話呢。」另一個男人說。
,這個相對年輕一點,聲音也很有特色,不過他說另一個男人是隊長,這麼說來,那個相對成熟一點是模特隊的隊長,這樣一來,優劣自明,人往高處走嘛。丫頭還在躲在自己的深夢里不願出來。
被稱作隊長的男人張開五指,在丫頭的面前晃了晃,「你不會眼神有問題吧,怪了,電視台有盲人節目嗎?」
「說什麼呢?我是盲人嗎?」詆毀形象,丫頭恕不能接受。
「我問你錢幽游的辦公室,你半天不吱聲,還以為你眼楮有問題呢。」男人說。
丫頭在心里這麼說,什麼素質,就連我這一低頭的溫柔、恰似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都看不出來。看來還是不能以貌取人,這兩個人空長了一副好皮囊了。于是一臉的失望,小手指指不遠處的門。
兩個男人向丫頭指的方向走去,「道一聲珍重,道一聲珍重,那珍重里沒有蜜甜的溫柔。」丫頭皺了皺鼻子,她將「沙揚娜拉」作了修改,揮了揮小手。
眼見著兩個男人走進了錢幽游的辦公室。丫頭還是有些不甘心。托著手中的文件,本來是想來讓錢幽游簽字的,這會來了兩個不速之客,看來她只好另擇時間了。門口處,丫頭蹀躞,憑什麼要讓我另擇時間呢?她將頭探到門邊,听到屋內的講話聲。
錢幽游一慣散慢的聲音,「兩個警官不請自來,不知道有什麼事。」
「錢大公子,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不得不來打擾呀。」
「勞安,你們警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通情達理了,說吧,勞隊長,準備手銬了嗎?來吧,我跟你們走。我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錢幽游伸出雙手,不作任何辯護。
「錢幽游,你是一個這麼好對付的人嗎?呵,我以為你一向心高氣傲、狂妄自大,沒想到你這麼束手就擒,過程太簡單,也很單調乏味。是你懦弱,還是你心虛呢?」跟勞安一同來的李明亮接過話說。
「嗯?」錢幽游表現出反感的情緒,「李警官這是在說我嗎?呵呵,我原來只是想好好配合你們走走形式。都是場面上的人,我也給你們留著面子的。沒想到,你們卻只會玩栽髒陷害的伎倆。我告訴你,即使把我拿到刑場,我也會大喊三聲冤枉。本公子還真不陪你們玩了,請吧。」錢幽游不耐地揮了揮手。
勞安說︰「這客可不好送喲。我必須提醒你一下,我們在據徐欣兒別墅不遠處的小樹林里發現輪胎的印跡,而根據車輪的印跡來看,與你的車完全相符。還有,我們還在一片樹葉下面發現一根煙頭,多虧這片樹葉,使這只煙頭並沒有受到雨水的浸泡,那根煙頭上留有指紋,我們經過好大氣力的修復,才讓那指紋恢復原樣,巧的是這個指紋與你昨天去警局會議室時,推門而入時留在門柄上的指紋完全一致。主要是疑問重重,所以,我們需要你親口告訴我們,你是如何分身有術的?」
錢幽游盡管在努力抑制,但臉還是唰地就白了,後背出了些許的冷汗,指紋,這個該死的指紋,他的謊言不攻自破。他的大腦快速旋轉,這樣一來,秦芳就難月兌干系。而他,不是主犯,也是望風的從犯。一個字,冤。
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