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兒借機出口惡氣,周大力倒霉兮兮地逃跑的狼狽樣子,欣兒卻沒有找到一點點得意的感覺。這是傷口的搏擊。曾經怎麼敢將自己如玉一般的身體丟到這個惡魔的口中任其糟踏。當時的思維真的象步入怪圈似的匪夷所思。
人生不同于游戲,沒有外掛的馳援,真的狠心將自己摔成幾瓣,傷的是自己,復活全憑運氣。
若不是看周大力一身臭肉,今天都想將他咬成八塊。
畢竟觸及到她痛不欲生的曾經,地獄式的生活。她需要時間平復內心的紛亂,還有讓窒息的大腦與心髒趕緊補充氧份,呼吸,大口大口地呼吸。
欣兒沒及時回應勞安的問話,主動與欣兒打招呼的勞安尷尬地笑笑。他不是拿槍的機器,是男人,血肉健全,情感不缺。在美女面前,美女怎麼做都是對的。這個公式在勞安這兒套用,也過得去。況且美女不是人民的公敵,美女是炙手可熱的世紀集團的大總裁,想必身份與身價都高高在上,該對她禮讓三分。而她那些所謂的不堪的經歷都被她頂上的光環給遮蓋了。都說沒有緋聞的明星不是明星,听上去象明星賴緋聞為生。什麼拍過三級片,在酒店與人同寢被曝光的,打架斗毆,嚴重*,都成為在受眾那里討得關注度的因素,多多益善。有哪一個覺得失了顏面,無顏見江東父老了?
勞安對欣兒的印象偏正面一些,相信她先是輕信愛情,後是遭受*。
看著勞安自作多情地不言語,頭今天是怎麼了,這麼靦腆多嬌。李明亮剛欲開口說話,被勞安用眼神將他含在口中的話給逼退回去。
鄭漢良走來,「兩位鼻子可真靈呀。」
鄭漢良的介入讓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客氣了,鄭總,我們的鼻子比起狗鼻子,還差一點。」勞安自我調侃,揉了一下鼻子。
「我看也是,不然,如果二位有點嗅覺,我看今天的事也不會發生了。新都市的治安情況你不覺得很不令人滿意嗎?你們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納稅人供給的,納稅人用你們干嘛來的?這點需要我提醒嗎?」鄭漢良明白,別墅凶殺案,以及李武被刺案,危險都是沖著欣兒而來的,他對警察釋放不滿的情緒。
「我知道,是用我們看家護院的,我代表所有警察向你們致歉,我們做的不好,不過,我們會改進工作的,相信我們,會讓你們的生活恢復平靜,我也想為自己辯護一下,我們一直沒閑著,不過是對問題的嚴峻性估計不足,不會再有類似的事件發生。」勞安誠懇地說。
鄭漢良接著問,「勞警官,我如果說我不信任你,我們有的選擇嗎?」
「鄭總的話份量很重,我們會用結果回答你們的。能對我說說到底發生什麼情況,受傷的人是誰?」勞安說。
「好,希望你們將這個結果以最短的時間向我們證實。我們換個地方再說,好象欣兒總裁並不想看到你們。」鄭漢良發現欣兒臉色不太好看,他並不知道欣兒剛才與周大力的交鋒。而他只是認為當她回到女人的情境中時,她會把喜怒形于色。認為是受兩位警察的影響。
「好,」勞安點頭,跟著大步向前的鄭漢良走向走廊盡頭的陽台,李明亮也跟著。
陽台上,鄭漢良說︰「受傷的是欣兒總裁的司機李武,月復部中了一刀,我听欣兒總裁說,她看到三四個大漢逃走的身影。想必就是他們干的了。」
「既然三四個大漢是逃走的,想必現場有打斗的痕跡,事發地點在哪兒?現在李武狀況如何?」勞安問。
「事發地點在離世紀大廈不遠處的市內河道邊,當時我送總裁回大廈,然後我就離開了,沒想到總裁沒有回大廈,而是去河邊散步。幸虧我安排李武暗中保護總裁,不然這一刀肯定會刺在總裁的身上。但不管刺在誰的身上,都證明了一個事實,就是有人想對總裁不利,而且他們非常殘忍。」鄭漢良不無憂郁地說,「我希望這件事你們能替我保密,我不想讓欣兒總裁感覺到危險。這會給她增加精神負擔。」
「鄭總好象很關心徐欣兒總裁。」李明亮適時地說。
「這好象與本案無關吧,如果你覺得你的份內事已經做好,那麼我想我可以回答你這個問題。」鄭漢良話中帶鋒,勞安听得明白。
「行啦,李警官年輕,也是出于個人的好奇,鄭總,既然你與我都知道徐欣兒總裁的處境,那麼,我們彼此就多費一份心吧。當然,尤其是我們,這是我們的職責。情況我們都明白了,您請回吧,我們去看一下案發現場。」勞安拱手告辭。
目送勞安離開,鄭漢良回到欣兒跟前,欣兒看上去好多了,可是周大力就在輸液室里,距離讓欣兒的不適感不能一時消除。
「你還好嗎?」溫柔如水的聲音在欣兒耳邊響起。
听鄭漢良的聲音,欣兒有一絲的痴迷,象從地獄里爬上來,透到人間的一縷氣息,「沒什麼,警官怎麼說?」欣兒說。感覺到頭痛,用手敲了敲頭。
「沒什麼,估計是流氓挑釁,剛好讓李武踫上了。還有,醫生說了,李武不會有危險的,沒有傷到要害部位。我送你回去吧,你需要休息一下。」依舊溫柔如水的聲音關切欣兒。可憐的欣兒,為什麼麻煩總不離她左右呢?
「哦,」欣兒沒有推辭,精疲力竭的她這時真的很想念那張床,她需要倒下去,更需要離周大力遠遠的。
送完欣兒回到大廈,鄭漢良安排大廈保安輪流二十四小時值守在欣兒辦公室門口,然後自己返回醫院,剛好遇到周大力走出醫院。一進一出,兩個人探肩的同時,周大力忍不住粗聲粗氣說︰「你是鄭漢良嗎?」
鄭漢良並沒有看清周大力的面目,他也不認識這個人,听到他叫出自己的名字,腳步停下,不過側目看去,象山一個蠢笨的男人,粗糙得象魯迅筆下的潤土,寬額,大臉,厚唇,厚肩胸,一看就是那種沒有層次與教養的魯莽男人。鄭漢不愛搭理地斜睨著他。
「這麼看我?你不認識我?還是你仇視我呢?」周大力挑了挑眼眉,好象對于對方連他都不認識感覺到意外與失望。
「那麼你說,你是誰?我很忙,沒有精力猜。」鄭漢良表現出了不耐煩,最恨這些賣關子的人,以為自己是誰,以為別人的時間象他一樣的寬裕到不值一文錢。
「你是鄭漢良,世紀集團的總經理。我沒說錯吧?我呢,小人物,不足一提,不過,我說出一個人來,可能有助于你今後加深對我的印象。徐欣兒,你們的總裁,我很榮幸地告訴你,她是我的前妻。」說到這里,周大力眉飛色舞起來,真的,他以自己是欣兒的前妻為榮,相當的為榮。
此言一出,鄭漢良不由得認真地打量著眼前這座山,這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听人說過周大力這個名字,也知道這個名字曾經是欣兒的前夫,可是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接受這張面孔,太可怕了。原以為周大力不過是一個老實巴交沒有文化的男人,象武大狼那樣。可是,竟然是這副「尊容」,他的周身上下沒有一處向善的,都是邪惡。欣兒暈了頭,怎麼會下嫁給一無是處的男人呢?「周大力?」鄭漢良訝然地問,不相信,肯定是冒充的。
「正是在下,鄭總好眼力。不虧為世紀集團的高參。對,我就是周大力,我听說你與徐欣兒走得很近,形影不離呀。我想好好地提醒你,」周大力很象那回事地前傾後仰了一子,話音稍稍地停頓一下,「你最好別打欣兒的主意,你們在一起工作我不反對,但是你最好別想討好她,我告訴你,沒用的,我會讓欣兒與我復婚,她是我的老婆,到死都是。」周大力忘乎所以地大聲說。
鄭漢良險些暈倒,那麼就是說,剛才欣兒剛才失色的樣子是因為與周大力有過磨擦了。可是憑什麼,他什麼這麼對我說話,這種看上比下三爛還要下三爛的男人,如何能配得上欣兒的一根頭發?我天啦,這是上天的捉弄嗎?還是世道顛倒?氣得要吐血的鄭漢良結巴起來,無語冷視著周大力。
自以為鄭漢良受到警告的震懾,周大力亮出他招牌式的笑聲,一只公鴨在夜間嚷叫,差不多吧,「哼哼哈哈哈……」
「看你的樣子,很不服氣似的,你想阻止嗎?沒那可能。江華怎樣,一樣給我讓道。我還告訴你一個秘密,今天我酒吧,被一個象江華一樣的男人給打了。我活該,我知道,誰讓我得到的是本該是他的女人呢。也許是江華的靈魂吧,我認了。我這一生,兩次被打,兩次都是被江華打的。這世上沒有便宜的事,有得必有失。我很清楚。你也要想清楚。」周大力放出狠話,言有所指。食指在鄭漢良的胸口上戳了幾下。
鄭漢良擋開他的手指,手掌前推,「你有病嗎?」
周大力後退幾步,不氣不惱,他身體有傷,現在只不過是一只紙糊的老虎,再不能與人爭斗。但他表現出了故作的輕松,「我沒有錯,我身體很健康,你看到過欣兒赤身的樣子嗎?嘖嘖嘖,光滑,白皙,象瓷器一樣,還有,欣兒的口味重,她很喜歡我驢大的貨,」周大力無恥地將手伸到自己襠部的位置,比劃給鄭漢良看,「你呢,估計滿足不了她。所以,你趁早死了心為好。」周大力再次笑起,他目的就是要敗壞欣兒的聲譽。然後他大笑著,揚長而去。象一個凶殘的水妖,半夜出來于水中央浪笑。
鄭漢良站在,一陣眩暈,他對于欣兒的美好憧憬在這一刻灰飛煙滅,他幾乎能想到欣兒是如何被周大力壓在身體的下方,憑其擺布的。牙齒都要咬碎了。用力地大聲罵出「流氓」兩個字。憤怒地掏出手機,撥了欣兒的電話,他想問問欣兒,為什麼要嫁給這種男人。是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死絕了,沒有選擇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