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武後將身體微微的向後靠了靠,頗感興趣的問道︰「你想要何人?」
「上官婉兒。」賢好整以暇的說道。
「婉兒?」武後的目光中充滿了探詢的味道,婉兒是她從掖庭帶出來的,可這段時間因為高宗的病情,讓她幾乎忘掉了婉兒的存在,可賢又是如何知曉婉兒的存在的呢?
賢答道︰「是。上次太平曾帶她到我的書庫來借書,兒臣知曉,她曾飽讀詩書,因此斗膽請母後將她賜給兒臣,以為伴讀。」
這是賢第一次向自己要求要一個人,武後不願拂逆,再加上,她心中還有另外的盤算,那就是用婉兒的智慧來看著東宮,如果真有什麼風吹草動,她也好第一時間加以控制。
武後笑著點頭道︰「婉兒的確是難得一見的人才,母後本想將她留在我這紫宸殿侍奉的,但既然賢兒你開了口,母後也只好割愛了。」
「多謝母後。」賢恭敬的說道。
武後還想找尋一些話題和賢聊聊,但賢卻在此時站了起來,躬身道︰「母後,沒什麼事的話,兒臣就先告退了。」
看著賢轉身離開的背影,武後的眉頭皺了起來,賢之所以願意留下來和自己聊天,看來是為了婉兒,他怕婉兒的智謀害了他的性命,殊不知,讓婉兒入東宮,卻也遂了自己的心願,賢終究還太過年輕,和歷經兩朝的武後比起來,他的心計是那麼的幼稚不堪。
賢離開了,武後轉過身,對一旁的宮女說道︰「宣婉兒來見我。」
「是。」
婉兒終于等到了武後的召見,匆忙的趕往了紫宸殿,通傳的宮女帶著她走了進去。
殿內,武後正獨自下著一盤殘棋,兩旁的宮女見婉兒進來,卻不敢前去打擾,因此,婉兒也就只能這樣一直站著了。
武後大概是累了,揮手拂亂了棋子,似自語般說道︰「每一步都如此的錯綜復雜,真傷人腦筋,不下了。」隨侍的宮女忙上前將棋盤端開,婉兒此時方才跪下道︰「奴婢參見皇後娘娘。」
「起來吧。」武後的臉上帶著笑,但這種笑卻讓婉兒迷茫了,她是在暗示自己什麼,還是自己對于朝堂的觸覺太過敏銳了?
武後揮退了所有的宮人,方才說道︰「剛才太子來過我這紫宸殿,他說想要你到太子宮去打理書庫,也順便好為他的伴讀,你意下如何?」
婉兒道︰「婉兒只是個宮女,一切都听娘娘的。」
武後的聲音突然高了很多,道︰「你是在敷衍本宮?」
「奴婢不敢。」婉兒復跪了下去。
武後道︰「你盡管長在掖庭,但我看得出來,你和其他人不一樣,這也是我接你出來的原因,本宮只想知道,對于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婉兒知道賢的猜忌,而在這個時候,他竟然向武後提出,要自己去太子宮侍奉,看來是想要將自己困在身邊,減少武後對他的控制,可武後的意思究竟是什麼呢?婉兒知道,自己的回答或許關系著的就是自己的性命。
思索了片刻,婉兒恭敬的道︰「既然太子宮缺少人手,那麼婉兒願意前去侍奉,太子修注史書,一定勞神不已,婉兒會盡量替皇後娘娘好好照顧太子。」
婉兒特意將「照顧」二字說得很重,其實是在做一次賭博,賭的是武後希望自己前去太子宮,讓自己監視著那里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