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葉因裁吐,新花逐翦舒。
攀條雖不謬,摘蕊詎知虛。
春至由來發,秋還未肯疏。
借問桃將李,相亂欲何如。
武後輕輕的念著上面的詩句,眉宇間升起的欣賞之色再難自抑,然後遞給了一旁的高宗皇帝,李治看了看,只是淡淡的一笑,並不做更多的評論,他是不喜歡太有才華的女人的。
李治將詩句遞給了賢,賢對婉兒本就有很深的情愫,看到如此的佳作,自是愛惜不已,用心的記下了上面的每一個字。
婉兒的詩句在朝臣中傳閱著,大家的贊嘆之聲此起彼伏,或真心贊賞,或假意迎合,太平輕輕的拉了拉婉兒的衣袖,道︰「婉兒,昨晚的事,謝謝你——」
婉兒微微的笑了笑,以示回答。
游園結束之後,顯直接去了掖庭局,那兒存放著宮中所有宮婢的資料,不過他關心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婉兒。
掖庭令將婉兒的資料遞給了顯,他認真的翻看著上面的每一個字,心中的震撼也在一點一點的加深,原來事實的真相竟是如此,原來婉兒視之為神明的武後卻是她的仇人。
顯不介意拿這樣的消息去博取婉兒的歡心,即使另一方是自己的母親。
婉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心情終于徹底的放松了下來,這一個月來的忙碌終于畫上了句點,只是其間發生的事卻讓人很難忘記。
婉兒坐在桌邊,手中拿著的是香兒的那支金釵,這是剛才宴會結束的時候,她特意向太平要來的。
婉兒靜靜的等待著。
房門終于開了,香兒推門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笑,可看到婉兒手中的金釵時,卻再也笑不出來了。
婉兒道︰「這支珠釵是在一個宮人身上發現的,因為我曾在你那兒見過,所以特意向公主要了來,想要還給你。」
香兒無法猜測婉兒究竟知道了多少,只好尷尬的笑笑,道︰「我這幾天也正在尋找呢,原來是被人給偷去了,現在找回來就好了,謝謝你,婉兒。」說完便想從婉兒手中將珠釵取過。
婉兒卻將珠釵捏進了手心,道︰「你就不想知道她是怎麼說的?」
香兒的神色微微變了變,故作瀟灑的說道︰「她自是不會承認偷了東西的,肯定會百般狡辯。」
「她說,你請她幫了一個忙,這支珠釵就是酬勞。」看著香兒的眼楮,婉兒不疾不徐的說著。
香兒不再說話了,因為她不確定,婉兒是否正在設著一個局,將自己一步步的引導進去,待自己說出一切的時候,便置自己于死地,在這個時候,說得多了,離危險也就近了。
自從上次血洗司制房一事之後,後宮的這些女人們對婉兒多少都有些心悸,她們覺得,婉兒的做事手法和武後是何其的相似,一樣的雷厲風行,一樣的凶狠毒辣,連香兒這個什麼也不怕的女孩也開始害怕了起來。
婉兒知道,大家都在怕著自己,都在背後說著自己的閑言碎語,可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去做了,只要有一個人明白自己,那就足夠了,而這個人就是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