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在床上躺了三天,這三天里,賢沒有來看過她,倒是太平經常陪在她的身邊,逗她笑,給她講那些她認為很有趣的往事,只是婉兒卻笑不出來,身上的疼痛已經減輕了,可心里卻依然難受得緊。
「婉兒,你是不是很恨母後?」太平問道。
婉兒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不恨,她這麼做自然有她的道理,況且奴婢私自出宮,理應受罰。」
太平道︰「難道在我面前你也不肯說實話嗎?」
婉兒道︰「奴婢說的就是實話,有人向她稟報,就說明有人看到了太子和我私自出宮,如果不責罰的話,後宮中必會有不少微詞。」
「可是你看起來很不開心,是因為賢嗎?其實賢是想來看你的,只是怕母後再責罰你,所以才沒來。」太平說道。
這一點婉兒又怎會不清楚呢?婉兒難過,不是因為責罰,也不是因為賢,只是覺得自己一直以為有一個人很看重自己,她帶自己走出了黑暗,也會保護自己,可當那重重的棍子揚起又落下的時候,她才突然發現,自己一直太高估了自己,想要在這宮中生存下去,她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這些話婉兒自是不能說出口的。
隔了片晌,太平道︰「婉兒,你放心,我很快就會查到那個向母後告密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婉兒淡淡的說道︰「不用查了,查到了也改變不了什麼。」
「你是不是知道這個人是誰?」太平試探著問道。
婉兒道︰「不知道。」
從如月來召自己的時候,婉兒便一直在思索這個揭發自己的人了,她很快就想到了這個人是香兒,從之前種種的跡象看來,香兒對自己似乎有著天生的敵意,這大概和賢有關,況且,自己整夜未歸,第一個知道的人也一定是她。
婉兒之所以不願追究下去,是因為顯的關系,顯和香兒的關系很親密,如果婉兒執意追究,勢必會影響賢和顯之間的關系,所以她才放棄了。
「是不是香兒?」太平問道。
婉兒不答,太平道︰「她仗著有顯哥哥的維護便屢次生事,上次賢哥哥的事我已經放過她一次了,這一次我決不再輕饒于她。」
「既然上一次都已經放過她了,這一次又何必再追究呢?」
「可是你和她住在一起,難保今日的事不會再重演。」太平急急說道。
太平的說話不無道理,上次,婉兒放了她一馬,本以為她會知恩圖報的,卻不想換來的卻是這次的杖責,婉兒想了想道︰「如果公主真的想幫奴婢的話,就想辦法將香兒調離太子宮。」
「一旦香兒不在太子宮侍奉了,也就無法再知道你和賢哥哥的動靜了。」太平附和著。
想到此,太平匆匆的站了起來,道︰「婉兒,我先走了,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可以很快辦妥的。」
「多謝公主。」
婉兒不知道太平用了怎樣的方式,總之,次日一早,沈姨便來到了她們居住的房間,對尚未出門的香兒說道︰「香兒,娘娘吩咐了,從今日起,你就到英王府去侍奉吧,你趕快收拾一下,稍後我會派人送你過去的。」
香兒愣了愣,但到底還是答了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