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庭院,雪變小了些,地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雲羅開心的在雪地里跑著,殊泫時不時的提醒道,「小心點,別再跌倒了。」「知道了~」她開心的嚷嚷著,然後雙手抱著一捧雪,咯咯的朝殊泫沖過來。「為什麼那麼喜歡雪?」殊泫問。「因為…它很可憐。」雲羅眨眨眼楮道。殊泫不解,試探道,「是因為它會融化嗎?」「嗯…如果我們不和它一起玩,它就會很快消失的。」她的臉色忽而一本正經起來。「來…我來幫你一起。」殊泫也加入到搬雪運動中。約莫一個時辰後,一個和雲羅一般高的雪人便做好了。白白的腦袋,白白的手臂,白白的身體,殊泫想了想,命隱藏于暗處的黑影拿來紐扣做眼楮,胡蘿卜做鼻子,還用樹枝做嘴巴。一個像模像樣的小雪人便做好了,雲羅快樂的圍著它轉圈。「羅兒…」一個中年男子低沉的嗓音在黑夜里響起。「爹爹~」雲羅飛奔過去撲到來人的身上。男子寵溺著模著雲羅的頭發,輕笑道,「就知道你溜出來玩兒了,米荷還支支吾吾的不肯告訴我。」「爹爹最好了,小荷也最好了,爹爹來看,我們堆了一個雪人。」雲羅歡快的拉著男子的大手來到庭院中央。中年男子一僵,行禮道,「參見小皇子殿下…」「將軍請起,不必多禮。」殊泫淡淡道。「是。」男子站起,對著雲羅道,「一直在和殿下玩嗎?今天是殿下生辰,怎麼能把殿下帶到這麼冷的戶外凍著呢,為父平時怎麼教導你的!」「嗚…我不知道他是…」轉過頭來望著殊泫,發現他正用一雙好看而又上挑的狐狸眼望著自己,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殿下不會怪我吧。」「不會。」殊泫答得極快,「將軍也莫要責備雲羅了。」「是。」「還有,雲羅…叫我殊泫就好了,不必拘禮。」殊泫撫模著雪人道。宴會即將結束,殊泫率先回到宮殿,狐王已經昏昏欲睡,狐後眼尖的望著從側門匆匆進來的殊泫,輕聲道,「入廁需要這麼長時間?」「嗯。」殊泫答得極為順溜。狐後望向大門處,輕輕地飲了一杯酒,眸光瞥見大將軍與他的小女兒一齊走入大殿的情景,心下微微一思量,便了解了其中的奧秘。于是她不懷好意的笑了,然後稱贊道,「泫兒,做得好!」又是一年冬雪至,四百年後的狐族宮殿,冰雕長廊上。屬于男子的低沉輕笑蔓延開來,「那時的你啊,在這株臘梅樹下哭了很久呢。如果不是我發現了你,你早就凍僵成小雪人了。」雲羅咯咯笑道,「是呀,當時的我偷偷的從狐宮里跑出來跌了一跤,多虧了殿下帶我回暖閣,不然恐怕會留下隱疾。」殊泫輕輕地拂去雲羅肩頭的一片雪花,含笑的望著她的雙眸,「小丫頭,還要玩堆雪人麼?」「誰是小丫頭呀!當年的小丫頭早就找打了,才不去堆雪人呢。」雲羅笑著反駁。「狐後駕到——」身後傳來通報聲。「母後,你怎麼來了。」殊泫貼心的走到走到狐後身邊,握住她的手。「參見皇後娘娘。」雲羅行禮道。「不必拘禮,來——雲羅,過來。」狐後含笑著雲羅招手。「這天怪冷的,娘娘怎不呆在屋里呢。」雲羅佯裝責備。「喲,這小丫頭,該改口啦,不然啊,我可不讓你這麼對我說話!」狐後笑道。「羅兒不是小丫頭啦!」雲羅臉上嫣紅一片。「還說不是……」說完三人齊齊的笑出了聲。片刻後,殊泫道,「母後,羅兒說的有道理,走,去我的暖閣坐坐吧。」「哎,走吧走吧,正巧,母後有事對你們說。」三人來到夜安閣,殊泫扶狐後坐下,狐後道,「泫兒也不小了,今年七百多歲了,我就直話直說,你倆的婚事啊,該辦了。」殊泫望了雲羅一眼,發現她也正望著他,而當他看過去時,她便不好意思的撇過臉去,心想這小丫頭也會害羞啊,不如逗逗她。「母後說的有道理,兒臣自之三百歲成人禮之時已與雲羅一見鐘情,之後便相知相愛,但是兒臣以為男兒應以家業為重,婚事暫且不急。」「說的什麼話!一見鐘情又相親相愛了,怎麼得也應該給雲羅一個名分,羅兒也快六百歲了,與你甚是相配。」狐後臉上染上了一層薄怒。雲羅一開始听見殊泫說到一見鐘情時心跳加劇,而听到他說不想這麼快結婚的時候心底又一片黯然,不過她強忍微笑道,「殿下說的是,娘娘便別在為難她了。羅兒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了。」「哎?這不剛才還好好地嘛,羅兒啊,別走別走…」雲羅走後,狐後不解的望著自家小兒子,「你到底打得什麼鬼主意?」「母後…」殊泫在狐後身旁坐下,「我這不是逗她玩嘛,殊泫此生不娶雲羅,還應娶誰呢?四百年前,孩兒就明白這個女孩日後要與我生生世世在一起。」「那你剛才是做甚?」「我只是希望婚姻大事由孩兒親自做主,明日我便帶著聘禮去將軍府提親。」殊泫無比認真道。「你啊…可得把羅兒哄好了…小丫頭應該在生你的氣呢。」狐後笑笑,寵溺的模模殊泫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