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肩頭的力量重了些,緊接著季淵華突然捂著腦袋痛苦不堪的跌倒在地。
「淵華?淵華!你怎麼了?」小七一陣慌神,淒厲的大叫。
「頭……好痛,要…裂開了,啊!」
「淵華,你等等,我…我去找翎亦。」肋
……
「怎麼樣了,翎亦,淵華他怎麼樣了。」小七眼角含淚,情緒激動。
「公主,你別這樣,季公子不會有事的,先坐下。」冷燁柔聲勸道,這次公主怕是真的動了心了。
「嗚…淵華他很痛苦。怎麼辦,可是我卻不能幫他。都怪我…」小七抽噎道。
翎亦幫季淵華把完脈,掖好被子,這才走到小七身邊道,「季公子已無大礙,可能是之前受到了一些力量的撞擊,畢竟他是一個凡人,只是……」
「只是什麼?」小七道。
「很奇怪啊,有一股被壓制住的力量,可是當我去細細探查時,卻又找不到了。」翎亦疑惑的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那他真的沒事嗎?」小七不安的問道。
「嗯,只要他不在發作,應該沒有性命之憂。」翎亦道。
「什麼叫不發作?那還是會發作嗎?」
「公主!冷靜,你這個樣子…恕冷燁多嘴,公主最後還是要回到鮫族的。」王是不會允許你和一個人類在一起的。
「其實發作也並不是壞事。」翎亦望了一眼床榻的方向道。鑊
……
鑒于還是大半夜,所以翎亦看完病就和冷燁一起走了,小七留下來照看季淵華。
俊美白皙的面龐,此刻卻有些蒼白灰敗,小七輕輕地用食指自淵華的額頭一路滑到臉頰。
——好想細細的描摹你的樣子,讓他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里。
「小七…」淵華的口中發出一聲夢囈。
剎那間眼眶濕潤了,小七輕輕地將臉靠在淵華的胸膛,靜靜地听著他的心跳。
季淵華感覺自己又做了一場夢,只是這次夢境里出現的人他都不認識,奇怪的是他們都在找一個人,那個人他們喚他為小九。
迷迷糊糊的醒來,感覺到自己身上被什麼東西壓著,一睜眼,那是一個嬌小的腦袋,綿長的青絲從自己的胸膛一直蔓延到床沿。
「唔……」自己一動,懷里的人就輕吟了一聲。
淵華一喜,「小七,是你嗎?」
小七揉揉迷蒙的雙眼,怎麼躺著躺著就睡著了呢?
「淵華,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
「我…怎麼了?」怎麼大腦一片空白。
「之前你暈倒了啊,你一直說頭痛。」
「是嗎,我記不太清了,我還以為自己做夢了呢。」
「淵華你沒事吧,翎亦說頭痛也不是件壞事,是因為有什麼力量覺醒了。不過你別理他,莫名其妙。」
「嗯,辛苦你了。」淵華含笑道。
「嘿嘿,天都亮了,肚子餓嗎?我去叫小二打水。」
「小七…」淵華聲音低沉,抓住了小七的手。
「我…我也要去洗漱下,待會兒見啦。」
「嗯。」淵華好笑的看著小七的窘態,放開了她的手。
……
重新整頓後,眾人輕裝上路,不出意外的話,今日正午便可到達陌上。
一路上大家季淵華和小七都沒說話,仿佛都意識到離分別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難以言明的失落感。
小狼︰「咦?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啊,對了,淵華,你的頭還痛嗎。」
白︰「……」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季淵華含笑道︰「好多了,謝謝小狼。」
「唔…那就好,昨天小七可擔心了。」小狼壞笑道。
季淵華朝小七投去一瞥,發現她正望著窗外,但是臉上的薄紅是掩飾不了的。
「…抱歉,害大家擔心了。」季淵華不好意思道。
「畢竟是人類嘛。不過和神族的後裔對抗還能活下來,其實本身就是種奇跡啦。」小狼繼續聒噪。
白︰「你今天怎麼了?」
「啊?我很好啊。」完全听不懂白得暗示。
白得目光迅速的在小七與淵華只見轉了一圈,繼續對小狼道,「怪不得人類總是說鸚鵡太聒噪,原來並不是無跡可尋的。」
小狼︰「……」難道白嫌棄他了?
小狼委屈的撇撇嘴,突然不說話了。
于是氣氛又回到剛開始的那會兒,一股壓抑的氣流來回沖撞。
終于在正午時分,馬車駛過陌上寂靜的郊外,來到城里,陌上的喧囂立刻充斥進了馬車內,大家都忍不住往窗外望去。
「噶…我們回來了~」小狼撲騰著翅膀,歡快的叫著。
小七偷瞄了一眼季淵華,而季淵華也正在望著她。
「淵華…」
車外,冷燁吆喝了一聲,馬兒停了。
「小姐,青歌坊到了。」
翎亦掀開簾布,小七在他的攙扶下下了車。緊接著是季淵華,小狼與白早已從窗口飛了出來。
青歌坊門口。櫻四眼尖的看到了眾人,立馬跑進了屋里,不一會兒,晴柔就出來了。
「小姐…小姐你回來了。」晴柔哇哇大哭起來,緊緊的抱住小七。
「小姐…」管家櫻四熱淚盈眶。
「嗯,蔻沁找到了。」
「真的!太好咯。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去啦!」晴柔開心的大喊。
「嗯。」小七掙月兌開晴柔的懷抱,對站在後面的季淵華道,「淵華,辛苦你了,這次真的謝謝你。」
淵華微笑,「不用,其實我也沒有幫上什麼忙。」
「不…如果不是你,我恐怕不會這麼容易得到蔻沁,真的謝謝你。」小七也回以微笑。
「那麼,我先回去了。這麼久沒回去,家人應該很想我吧。」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淵華說家人的時候,眼楮里竟然浮現出一絲黯淡。
「不過我得先去小狐狸那。」淵華假裝歡快的說著,「我走了。」
說完轉身就走。
「淵華…」
早已察覺兩人間氣氛不同的晴柔等人都很快的退下了,于是現在青歌坊門口就只剩下小七與淵華兩個人。
「怎麼了。」淵華回頭,一動不動的望著小七。
「唔…我送送你吧。」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這一路上,你也很累了。」淵華體貼的說完,便再也沒有回頭,很快的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獨留下小七一人站在青歌坊的大門口,呆呆的站著。
「小姐…在發什麼呆呢,季公子都走了…」晴柔不經意的瞥到小七,覺得有點不對勁,忙走出來道,「小姐,你沒事吧?」
半晌,小七才失魂落魄的說道,「沒事,總是要走的,這樣…也好。」
晴柔若有所思。
……
季淵華還是先回了趟家,然後再前往雲羅居。
回家父親和大哥正在商討朝中要務,也沒對自己太多苛責。倒是三妹,問長問短的,還細心的發現了自己臉色不大好,也不想讓她擔心,推說太累了。
雲羅居不似往日的熱鬧,季淵華一進門,就看見殊泫的貼身侍從匆忙走了過來。
「哎呀,二少,你可回來了。」
「嗯,怎麼今日不見蘇蘇?」季淵華望著高台上那個陌生的女子。
「呃…蘇蘇小姐在您走後不久,和公子吵了一架,就走了。」
「什麼?小狐狸呢?」季淵華大驚。
「呃…公子已經閉關一星期了,說了不讓任何人打擾。估模著這兩天應該會出來。」
「……」
季淵華一人獨坐在雲羅居的閣樓上,心里想著小狐狸在搞什麼鬼,閉關?難道是出了什麼事,難不成他還想修身成仙。
「主上。」
「將我不在的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都匯報一遍,先說說雲羅居這邊的。」季淵華拿起桌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呸!誰泡的。」
——該死的小狐狸!
「主上您走的那天,殊泫公子晚上出去過一次,去的地方就是主上您曾經去過的單狐山,約見了一位白衣女子,回來後殊泫公子的臉色不大好;第二日荼蘇小姐去找殊泫公子,不知為何兩人爭吵了一番,荼蘇小姐當夜便收拾東西離去了。」
「嗯,退下吧。啊…派人盯著青歌坊。」季淵華若有所思。
那個白衣女子想必就是雲羅吧,難道蘇蘇已經知道了她的存在?那麼小狐狸為什麼鬧著要閉關呢,難道和狐族的事情有關?
季淵華只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他剛站起身,突然頭部傳來一陣劇痛。「嘶…」
「 當!」季淵華撞到了桌椅,頭痛欲裂。
「啊!」他跌倒在地上,抱著頭打滾。
「好痛…」意識逐漸不清晰的時候,季淵華的腦海中閃現出一個人影。
——好想、好想見到那個人。
「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