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地東瞅瞅西望望,她還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呢,柳鷹環顧一圈,最後走向人比較起來最少的一桌。
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齜著大牙把桌子上的銀子全部收在懷里,又拿出一錠放在桌子上準備押下一局。
柳鷹也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那男人看他一眼,沒有吱聲。
骰子嘩啦啦直響,啪—一聲扣在桌子上,「押大還是押小?」
柳鷹看著一邊皺著眉頭琢磨的冰兒,傲然一笑,將銀子推到大的那邊。
冰兒仔細看著,十個人押大,八個人押小,還有一個瘦小的男子把銀子推來推去拿不定主意……
「哎~買定離手買定離手啊!!!」
男子一咬牙,終是把銀子推向了大。
「開!」
四個六點朝上——大!!!
贏了,冰兒驚奇歡呼,柳鷹的下一句話卻讓她停住動作︰
「敢不敢和我賭一場?」
「原來你是個賭徒啊,」冰兒看看骰子,不可否認的確起了獵奇的心思,「好啊,賭什麼?」
「賭你。」
謝寧插嘴道︰「柳兄這不是欺負人了嗎,冰兒根本對這個一竅不通,如何贏?」
「哎~話不能這麼說,就算是再厲害的賭徒,也不可能每回都贏是不是?我只是運氣比別人好一點而已,沒什麼本事的,怎麼,要不要試試自己的運氣,看看是比我更好呢,還是更差呢?」
「可是賭我是什麼意思啊?」
「很簡單咯,你贏了,今晚你跟謝寧睡,我贏了,今晚你和我睡。」
「不行!!!」第一時間反對的是謝寧,「我不同意。」
「可是我有問你嗎,再說,你是冰兒姑娘的什麼人,嗯?」
挑釁把話給他堵回去,柳鷹揚起嘴角,「冰兒姑娘不試試,放心,就算是跟我睡,你也知道我的為人不是?」
知道個毛啊,冰兒斜看他一眼,又看看重新開始的押注,點頭道︰「好,我跟你賭。」
雖然她沒有東方笑那般迷信,但是為何不借此向老天要一個機會呢?
謝寧握緊拳頭,輸了也不要緊,大不了和這個可惡的家伙打一架而已,十年前他打不過他,十年後依然還是他的手下敗將!
只是……冰兒是他的什麼人這句話,倒是真的刺痛他了。
沒有成親,就不會有人承認是嗎?
他看著不少投過來的垂涎目光,默然不語。
「我押大。」
冰兒先下注,掏出銀子推向大的那邊。
「好,那我押小。」
方才拿不定主意的男人偷偷學著柳鷹把銀子推向小的那邊,贏的感覺太好,方才他們的對話他也听見了,一個賭徒和一個第一次押注的生手,哪個勝算比較大一點,用膝蓋想也知道啊。
嘩啦啦,骰子搖晃,冰兒深呼吸一口氣,緊張盯著。
啪——落骰子,買定離手啥的喊了一通以後,才慢慢揭開謎底——
柳鷹依然是一分不減的驕傲笑容,可是看向冰兒的眼里卻多了些什麼。
男子則恨恨看了柳鷹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五個六點,大。
長舒一口氣,看來自己運氣還是不錯的嘛,冰兒喜笑顏開︰「願賭服輸。」
「願賭服輸,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瀟灑地和倆人分道揚鑣,謝寧看著那骰子,若有所思。
他好像記得,有人除了一開始賭錢的時候輸過,便再也沒有押錯注過。
輸和贏,不是全部都握在手中的人麼?這樣的人,會輸嗎?
樂滋滋地收了銀子,雖然不多,但是也足夠人開心好一陣的了。
「我們回家吧!」
「嗯。」看冰兒這般高興,他也不便說什麼掃興的話了。
順道買了些小點心,還有兩盞漂亮的花燈,一人拿一個手拉手往家走。
夜深了,人也不多了,冰兒干脆決定把心里的疑問說出來,不然再這麼下去,真的會把謝寧給……那啥的!
「二叔,你……你說你喜歡我,愛我,是不是真的?」
迂回戰術,先試試。
「是啊,是真的。」
「那……一個男人喜歡這個女人,而且沒有人出來阻攔,沒有世俗的流言攻擊,可這男人卻只是說喜歡這個人,卻並不踫她,你說這是為什麼啊?」
第三人稱講出來,果然比第一人稱簡單的多。
謝寧先是短暫的沉默,後又收緊握著她的大手,嘆氣般開口道︰「我若坦白,你會不要我了吧。」
「怎麼可能?」冰兒搖搖他的胳膊,「不會的,我向你保證。」
「真的?」
「真的。」
「好,那我說,你听好。」
終還是要說出來,可是心卻揪得緊緊的,仿若有一雙手,在毫不留情地攥著。
「冰兒,我……我抱過別的女人,在你不在的時候。」
……
冰兒頓住腳步,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哈?」
原來是……因為這個……
那、那自己應該說什麼,沒關系?還是無所謂?
可是……還是難過啊……很難過……
看著謝寧一臉比她更愧疚痛苦的表情,她還是心軟了,模模他越發消瘦的臉頰,看著他斂了漫天星光的璀璨眸子,釋然一笑,親切地想讓人湊上去親一口。
「二叔,我不怪你,男人嘛,呵……你,不必這般自責,我只要知道,你還是愛我的,就足夠了……」
尾音還未落,便被狠狠抱進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中,也不顧是否還有行人路過,謝寧找了她的唇,便深深吻了上去。
耶!終于勝利了!
咳咳……可是二叔啊,這筆帳,我可給你記下了,如果再有下次的話……那就不是你愛不愛我這麼簡單的問題了……
心情好了,看什麼也覺得順眼無比,拔了一根狗尾草,編成兩枚草戒指,冰兒給謝寧戴上,「二叔,咱們成親吧。」
「好,成親。」
冰兒何其了解他,這便也是他今天最想說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