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大禍臨頭的蕭宛月,連聲哀求道︰
「陛下,臣妾知錯了!臣妾不應該說出無知妄語,求您饒了臣妾吧……」
殿內所有宮女也不斷磕頭為主子求情,求饒的聲音此起彼落,連顥越不耐煩地把手里的白玉茶盅「啪」的一聲,摔至粉碎,喝斥道︰
「全都閉嘴!擾了朕的清靜!」
頓時殿內鴉雀無聲,人人自危。蕭宛月無助地啜泣,她始料不及的是,這位帝王已今非昔比,不再是從前那無權無勢、逆來順受的表兄,如今此人已成為只手遮天、呼風喚雨、高高在上的至尊君王。
自登基以來,新君猶如初生之犢不怕虎,毫不顧忌先帝遺臣、朝廷舊臣,這位天生王者自有一番精煉之權術,漸漸地令朝野內外皆對他俯首听命。
偏偏這宛月樂在後宮不知情,她並沒有意識到老爹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連顥越早已視這自持擁帝有功、功高蓋主的相國丈人為眼中釘,只欠一藉口即可把他扳倒。
如今這蕭宛月全然不知皇帝的心思,模不透他的脾性。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連顥越要打擊推垮其老父的一關鍵棋子。
全場肅靜片刻,連顥越對剛剛想去通風報信的小宮女說︰
「你,方才想給皇後報信,是嗎?」
「不,不,回皇上,奴婢該死,再也不敢。」那再次被嚇得魂飛魄散的女孩不斷磕頭認錯。
「朕準了。」
眾人听了,心里一楞,面面相覷,以為各自听錯了,又莫非皇上心軟了,回心轉意,不懲罰宛月娘娘?然而,那宮女如驚弓之鳥般,仍然不敢站起來去報信,繼續不停地磕頭。
旁邊的李公公提醒她說︰「皇上叫你去,你就趕快去!是不是想討打啊?」
「是……啊,不是,奴婢去,奴婢去!」驚惶無措而語無倫次的小宮女,慌忙顫抖著爬起來。
這時候,連顥越補充了一句,說︰「去,但是不需說朕在此!」
小宮女慌張地頻頻點頭,然後沒命似的撒腿就跑。
這時候宛月滿懷忐忑,擦著眼淚,欲繼續求饒,孰料,連顥越那臉冰冷無情,故意把頭轉向別處,手托發鬢,閉目養神中。
宛月自討沒趣地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地等待難測的未來。
沒多久,小太監領著一身材魁梧,手執一木杖司刑太監走了進殿。蕭宛月看著那如大竹竿般粗壯、手掌般大小的棍杖,恍惚身上那尾龍骨會被打斷般劇痛。
連顥越知道人進來了,出乎意料地沒有喊那人行刑,只是淡淡地說一句︰
「把東西放下,站在蕭宛月跟前。」
那人不明就里地應聲照辦。殿內眾人皆滿月復狐疑。
尤其是那蕭宛月,平時只有別人向她下跪,如今這無情帝君,竟然讓自己跪在一太監面前,心里是既急又羞,她連忙挪一挪雙腿,不正對著那人。
就在蕭宛月正不知所措、羞愧難當之際,忽聞殿外腳步聲雜沓。
「東宮娘娘,鳳駕光臨西寧宮。」
聲音剛下,眾多身穿華衣美服的宮娥簇擁著一端莊女子,儀容淡靜、高雅貴氣地款款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