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雲馨殿內氣溫上升,漸見悶熱,讓人感懶怠昏然,不願多活動。
柳茜紋懶懶地挨在長椅子上,昏昏欲睡。在旁侍候著的采菱正搖著扇子為她扇涼。
突然殿外腳步聲雜沓,隨即有太監通傳︰
「太後、皇後駕到!」
柳茜紋一听,馬上張開眼楮,頓時睡意全無,立刻站了起來,心里忐忑不安︰
「這兩座‘大山’突然來這里干什麼?淑兒不是說那太後明天才回來嗎?剛剛采菱還提醒我應該明早先到慈和宮,向她先請安呢。她怎麼這會子親自到我這里來?」
「娘娘!您來不及更衣了,快披上這褂子。」旁邊的采菱比紋妃還急,因為娘娘身上的紗衣很單薄、太過隨意。挑剔嚴肅的太後看了定然不悅。
「這麼厚?采菱想熱死本宮嗎……」柳前紋嘴上如是呢喃著,可最終還是听了采菱的話,趕快把那衣服穿上。
采菱以及幾位小宮女急急忙忙地幫紋妃整理儀容,但是那披著的頭發,卻來不及梳起。听著那些腳步聲越來越近,采菱只好馬上帶著紋妃,匆忙趕至殿外,恭迎那太後和皇後。
眾人按等級,在殿外兩邊並排,雙膝下跪,垂眉低頭。
跪在最前面的柳茜紋心里很是好奇,欲仔細瞧瞧這皇帝的母親、自己的婆婆,還有那西宮宛月的姐姐、正宮娘娘到底是長的什麼樣。因而,雙膝跪著的她只是微微低著頭,那閃忽大眼楮不時輾轉顧盼。
那昂然直入雲馨殿的二人,儀表雍容、衣裝華貴。
其中一中年婦人,年若四十多,眉目威嚴持重,福泰沉穩。只見她頭帶珍珠鏤金鳳冠,身穿一襲明黃色精繡龍鳳呈祥對襟褂袍,身上配襯著珠環玉佩,手中還執著一串檀香雕空木念珠。
不用說,這位便是當今太後,顥越帝之母親,殷薔,殷太後。
另一位攙扶著殷太後的想必就是正宮娘娘,蕭宛明。
皇後頭戴飛鳳連珠白玉冠,里穿一白色絲錦祥雲暗花襖,外套一暗紅百鳥朝鳳褂,腰間彩帶飄逸,泛光流彩。看上去此女子神采煥發,雍容淡雅,落落大方,不愧為六宮之首,眾院之領。
柳茜紋遠遠細看這正宮娘娘,面容略肖那蕭宛月,但是看起來比較嫻靜優雅,少了那份咄咄逼人的氣勢。
此時,紋妃心里開了個小差︰興許這位態度端莊、眉目和善的東宮娘娘,應該不會像她妹妹那樣惡劣吧。
當太後和皇後進入殿內後,柳茜紋趕緊隨後跟上,待二人安坐殿中時,紋妃等人再次正式下跪叩拜。
紋妃等人三叩首、齊聲向那二人問安︰
「恭請皇太後聖安、皇後鳳體惟安。」
然後,殿內鴉雀無聲,等待著太後的懿旨︰讓眾人平身。
孰料,等待良久,垂首而跪的一眾人等,皆沒有得到那二位「主兒」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