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助長他通過此種方式。他所謂的分寸,是什麼分寸?而且這次有分寸,下次還能確保有分寸嗎?我得引導引導。可是趙若懷下樓來了,我用眼神示意他一邊去,他居然用眼神表示抗議。我于是背對著孫思,用眼神安撫了一下趙若懷,然後,朝他拱了拱手,做了個拜托的手勢。同時也用眼神傳達了一些復雜的、難以言喻的、若有若無的曖昧的意思。前後組合起來,應該還有一種‘你應該相信我’、‘咱倆誰跟誰’的意思在里面。他竟然明白了!果然止了步。不但自己止了步,而且去到外面大廳,面對幾位老人,臨時發起了會話,這樣就牽制了幾位長輩的進出,讓我得以順利地表達對孫思的勸誡。我于說︰「孫思,其實秦為、胡來,至少截至目前,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法律通常也只懲治行為產生的實際後果,而不懲治行為的動機。秦為、胡來不是什麼好人,是自私的人,這一點是沒有爭議的!他們是那種為達目的,不大考慮手段的人。他說那些話,其實就是想離間,想讓趙若懷,想讓你們對我敬而遠之,他想這樣來達成目的。還有,那天在區公所,我喝了那茶,自始自終,秦為並沒有用強,我通過背課文過了關,這里面原因有多種,他有顧忌,怕把事惹大了,把我惹急了,不想和我徹底翻臉,這只是其一。其實我後來分析,還有一層原因,他或許被我背課文的舉動感動了,這也從另一方面說明,這人的人性並沒有完全泯滅。換句話說,他不能算是一個罪大惡極的人。孫思,我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我很感激你。我只是希望,以後你做什麼事情以前,能先和我商量商量。我現在是你的哥們,同時也是你的妹妹,你的家人,我想對你負責,另外,雖然,相對于你而言,我很弱小,沒有過人的臂力,但我也想保護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關于我對秦為、胡來的開月兌之詞,孫思是不敢苟同的。他用沉默、用皺眉,用嚴肅的神情表示了他的不敢苟同。但是我最後的一句話,得到了他的認同。他算是暫時以沉默接受了我的勸諫。但我知道,想要規範他的行為,那得是一場持久戰。我說不定得從《道德經》開始,給他專題培訓才行。這時趙羽走了過來,拉著我去到二樓,對我說︰「心儀,我哥很優秀的!我從小就崇拜他,他做什麼都做得好。」又說︰「心儀,你是不是嫌我們這地方太窮了,其實我哥要掙錢很容易的!他只要去深圳,去我那里,只是我爸媽死腦筋,相信正式工作,非逼他在學校。」我正琢磨怎麼措詞,趙若懷就跟了上來,接過趙羽的話,說︰「那是當然,我們這什麼地方?人家能看上嗎?」然後學起我的語氣,繼續說︰「這里土豪、劣紳都有,長舌更是滿眼都是,意識接近封建社會晚期,物質生活停留在農耕時代。」我一听,這話咋這麼耳熟呢?于是明白了,這正是那天在鄉政府和黃雀通電話時,我曾經說過的話。再回憶回憶當時這話出現的時間順序,怕怕地說︰「乖乖不得了!意思是——我和黃雀的通話,被你偷听去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