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互相攙扶著來到外面的廣場上,找了一個相對干淨的石凳坐了,阿滿說︰「對了,忘了告訴你了,你們學校那三位帥哥,好象是……臘月二十八、二十九連續兩天都在我們夜總會,還問起你呢?」「問我什麼?」「問你那幾天有沒來過,我說沒有,他們就很失望的樣子。」「你就沒花點時間陪陪他們?」「那怎麼能呢?陪他們聊了一會兒。那姓趙的和姓陳的都挺貧的,就姓孫的那位,沒什麼話說。」「阿滿,如果這三位帥哥任你挑選,你有點意思沒有?」「那怎麼可能?」「什麼不可能?」「就桑榆中學這一條,就不可能!」「阿滿,你能不能別這樣勢利?得用發展眼光看人!」「發展眼光?分到桑榆中學還能有什麼發展?既能分到那地方,就說明他們的父母也是不中用的!這個社會,父母無所靠,自己又在桑榆那種地方,還能有什麼發展?」「那算了,你梁阿滿我就指望不上了。你行行好,積點德。成人之美、牽線搭橋這種事,上天是要記功德的!你們學校那些個尚未婚配的女老師,能不能給那姓孫的介紹一個?」阿滿怔了一下,隨即在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捉弄地說︰「怎麼單是那姓孫的呢?姓趙的不用介紹呀?嗯,有點眉目了!想留給自己?做後補還是長隨?小妮子,虎狼之心,昭然若揭!別怪我沒提醒你啊,這事可不能頭腦發熱的,桑榆那地方,你想呆一輩子啊?」說著嘖嘖而嘆。我實在是太沒出息了,竟然在梁阿滿的審視下紅了臉。先前處于慘白狀態的臉,這會兒突然紅了,那還能說明什麼?當然是——昭然若揭。但我還得強辯,我說︰「不是,趙若懷還小,過兩年沒問題,可是孫思,確實是到了找對象的年齡了。桑榆那地方,選擇面太窄了,對男老師而言,找媳婦能提的條件,基本就只有性別。這樣對孫思太不公平了!阿滿,你行行好,幫幫忙,幫著介紹一下。」梁阿滿毫不動容地搖搖頭,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情。我問理由,她說︰「理由就是剛才那些,誰願意嫁給一個在桑榆的老師,那不是找事做嗎?」我說︰「阿滿,你講講道理好不好,憑心而論,這三人哪點差了?」「不考慮家世、背景,不考慮桑榆,這三人是真不錯!不過,你有辦法讓人家不考慮這些嗎?」「怎麼在你那里,難道從來都不考慮視覺的要求?」「考慮過!我也希望找那集大成的人——有錢、帥氣又有品味,但問題是現實里我沒踫上!我踫上的有錢人都他媽無品無相。我有什麼辦法?」「如果你能放棄金錢這個著眼點,就會發現生活里其實很多有品有相的男人。」「這你就錯了,男人的帥,一定程度來源于長相,但主要還來源于氣質。男人的氣質又從何而來呢?來源于金錢。沒錢的男人,猥猥瑣瑣的、縮頭縮腦的,一點精氣神都沒有,還怎麼帥?你能期待陶淵明、杜工部、曹雪芹這些人的帥氣嗎?比起這幾人來,西門慶不知帥了多少?街頭小叫花,縱然長著潘岳的容貌,又能如何?你能感受他的帥氣嗎?」「似乎有那麼一點點道理,可是,不敢苟同!太偏激了!有錢無錢之間,哪有那麼涇渭分明的界限?總是有中間狀態的嘛!再說了,有錢無錢是可以相互轉換的!算了,既然咱倆誰也說服不了誰,就還是求同存異!你繼續找你的西門慶吧!只是,身體要緊,以後盡可能少造點孽,這事不好玩!爭取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