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舞廳唱歌是晚上的事情,白天干點什麼呢?白天我去了一個藝術學校。我發現了一個現象︰省城各種各樣的體藝培訓班,如雨後春筍。如今的家長們,面對獨生子女,都不願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在這大暑天里,一大早街上就行走著補課奔學的兒童少年,背著電子琴、吉他、拿著大號、小號、薩克斯。有時也去看看舞蹈培訓班,看老師們都教些什麼舞蹈,晚上回去還自己溫習一下。我還去了一家武校,散打、武術套路等學習班都有。甚至還有剛剛興起的跆拳道。對于跆拳道,孫思實在並不陌生,自從1988年跆拳道在漢城奧運會亮相以來。孫思一直都很關注跆拳道在中國的發展。應該把孫思弄到這武校來實地考查一下,再跟著系統地學學。或許將來,這項培訓也能在縣城開展起來。然後我走訪了一個小食品批發市場。各種各樣的小食品應接不暇,這里面的很多東西是目前雲岫市場上尚未出現過的,這種小食品,價格從幾毛到數元,非常適合學生消費水平。我在那里流連了幾天,前來進貨的人,區縣來的居多,一問,竟然都是拿到各區縣去搞批發的。進一次貨,動輒幾萬元,乖乖不得了!用專門的貨車運了回去。看他們進貨那熱情,可以想見這生意還是有意思的!而且小食品批發那價格,里面是有較大空間的。關鍵是那本錢,從何而來呢?舞廳的生意很好,甚至有日甚一日的傾向。老板很滿意。每天來跳舞的人大約有四五百人,每人三元,除了我,還有樂隊的幾個人,工資比我稍稍少那麼一點,再結合房租,電費算算,老板收入應該還是相當可觀的!舞廳樂隊由鋼琴、大提琴、薩克斯、爵士鼓、吉他組成,我就設想,鋼琴咱先買不起,但可以用若干把長號和小號取代。或者就用電子琴。有趙陳孫在,再聘請孫思兩個徒弟,咱的樂隊就有了,唱歌自然是我和趙若懷輪流唱,我們倆之中,休息的那個人負責鍵盤。漸漸地我知道趙若懷這人的重要性了,每天在舞廳唱歌的時候,頭腦中全是趙若懷,根本揮之不去,很多歌都是為他唱的。我還常常把那個男歌手幻化成趙若懷,可惜兩人在形象上相差太遠,我只能從歌聲上去進行幻化。由趙若懷又想到了孫思、陳憶。我尋思,是不是應該把這三人重新聚在一起,然後就在雲岫城開個舞廳。雲岫收不了這麼高,每人每天一元差不多,能來個三百人,除去一百元的費用,我們也能湊合著過點不錯的日子了,再搞點別的生意。在省城我還得去辦另外一件事情,我得去會會柳源柳大廳長,可怎樣才能會到面呢?人家是大廳長,哪是我這尋常老百姓能得見天顏的。以前還可以通過柳詠去會,現在連這條路都斷了。首先,我不想再去見柳詠。其次,通過柳詠去見柳源,不又引起柳詠懷疑了嗎?想來想去我做了一件很幼稚的事情。我花了幾天時間,畫了一幅畫。畫的是一個由木房子構成的村落,畫了銀杏林,上面掛滿了銀杏果,還畫了那梅園,梅花怒放的梅園,在梅花叢中,我特意畫了一個果實。在那果實的上面,我還特意寫上了兩個數字,「66」。這個方法很笨,但我當時只想到了這麼個笨辦法。柳源只要能看到這幅畫,他立即會明白這就是寒煙山莊,他當年戰斗過的地方,如果他人性還沒有完全泯滅,他就會立即對梅園發生興趣,梅本生是不結果的,而這里的梅,偏偏結了一果,而且是66年結的果,而趙若懷的母親,她的名字就叫做陳春梅。我在畫的下面寫道︰這里盛產山羊、核桃、茶葉。寒煙人民殷切企盼政策扶持。我將于七月二十日晚七時,在人民南路五十號附近會仙茶樓,恭候先生佳音。懷著試一試的心態,我把這幅畫寄了個掛號的包裹,上面寫上‘柳源親啟’的字樣。還留上了我的聯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