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這個東西很復雜,要想做好一件事,需要組合拳才能見效。
放下電話,王漢榮陷入沉思。他知道,要想把這個俱樂部關掉那是一件幾乎不能完成的任務。這個俱樂部水太深,連現任的張忠煌他們都無法辦到,自己這個退休的老頭子那更是辦不到了。
可是,如果自己不采取一些行動,萬一哪天王建輝這個小子在工作上無意中又得罪了人,那麼,他們手里的證據就是一個炸彈。王漢榮從來不相信尹詩雙對他所說的承諾,像這樣聲色犬馬的場所,能在鵬城這個地方生存這麼長時間,它肯定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掌握一些人的隱私或者是把柄,可能是其中一種方式。
可以考慮去北京跟老領導談談,一個小小的股份制會所,居然可以調動武警,誰給他們這麼大的權力?動用武警的事情絕對可以做做文章,但是,關鍵是應該怎麼做呢?老領導知道這件事後心里到底是怎麼想?這是一個嚴肅的政治問題,怎樣處理,估計他也很頭疼。
這個俱樂部的存在必然折射出某些內幕。自己是個小人物,決定不了什麼,但是,可以學會借力打力。現在看來,直接讓張忠煌或者是朱振瑞、劉力剛來直接下命令解決俱樂部的問題顯然是不可能,他們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影響自己的仕途。可是,如果不解決俱樂部的問題,王建輝就會永遠處于危險之中。
對于王漢榮來說,王建輝對他的意義那就是全部的未來,如果王建輝出現什麼不測,王漢榮的晚年生活將是一片灰暗。這兩天王漢榮在會所里面其實一直很郁悶,他從會所里的人對自己跟唐本強的態度里能感覺到有些微妙。雖然安排唐本強在會所里的是他的兒子唐志波,可是,安排自己在會所里的林溪嶴也是會所的股東會員啊,會所里的人對唐本強明顯在細節上要親切一些。王漢榮明白,那就叫賓至如歸。他知道這樣的態度表明這些人明顯把唐本強當成了自己人。
王漢榮理解會所的人這樣做的原因,唐志波是大老板,不僅是在鵬城,就是在全國也是赫赫有名,花起錢來自然也是大方,會所里的人自然歡迎他的父親;而自己則不同,自己在這里是別人招待,花起錢來自然也不能一擲千金,再說,這里面還有個形象問題。另外,由于兒子王建輝前幾天在這里鬧事,人家對自己有防範是正常的。
王漢榮現在感到郁悶的是,自己在政界這一輩子被唐本強壓著,而自己的兒子似乎也被唐志波壓著。王建輝哪點比唐志波差,怎麼就會變得這樣?要是王建輝不犯錯誤,早晚會當上局長,而在鵬城,當上局長就可能當上副市長,進而就進常委了。到時候,如果老領導說話還能頂用,把王建輝調到外省市,怎麼也能弄個副省長,甚至省長吧?那時候,唐志波還能跟王建輝比嗎?唐本強還能在這里耀武揚威嗎?
想到這里,王漢榮不禁暗自高興起來,他似乎看到了美好的那天正在向他招手,那樣的日子一定是春光明媚、花團錦簇。為了能過上好日子,自己一定要發揮余熱,為王建輝鋪好路,扶上馬,送一程。如果,王建輝真的有一天當上了市長乃至省長,唐本強在自己面前說話還能這麼沖?
王王漢榮想了想,打電話給吳利懷,告訴他,現在要連夜趕回省城。王漢榮實在是不想再跟唐本強住在一起了,他受不了會所的人厚此薄彼。
唐本強,你兒子現在比我兒子混得好,總有一天,我要叫你的兒子仰視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