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待喧聲漸歇,異常鎮靜地說︰「請小姐明示。」
「好!」女子依然含著笑,「先生,剛才你也听出來了,小妹妹彈錯了幾個音符,本想她曲終定會道歉,可誰知……呵呵,她把大伙兒都當成了聾子、瞎子;先生既然有強人之處……」女子縴手一指,「請看,琴台上有鋼琴和二胡,這樣吧,你上去用它們分別演奏兩個殘疾人藝術家的成名作——《英雄交響曲》和《二泉映月》,讓我們這些個‘聾子’‘瞎子’開開眼,想必先生定會滿足我等的願望吧!」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女經理聞听,忙又走到女子身邊,滿臉堆笑︰「小姐,您就不要為難那位先生了,這樣吧,今天算我請客,朋友們的費用全免了。」
「哪里話!」女子笑意不減,「我不是來無理取鬧的,我也是個生意人,做生意講究個‘誠’字,怎麼能讓您請客呢?」女子又望向了小伙子,「如果今天這位先生能演奏這兩支曲子,不但我請客,我還要出資五千美金供這位妹妹完成學業;另外,如果這位先生肯接受,我願送他五千美金作為酬謝。」
真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女子話一出口,廳堂內立刻沸沸揚揚︰天哪,一萬美金,八萬人民幣呀,這女子何方「神聖」,不僅長得美艷絕倫,口氣還這麼大,簡直是咄咄逼人,看來這小伙子要為管閑事而丟掉面子了。
喧聲中,彈琴少女慌忙走下琴台,來到擲杯女子面前,顫聲說道︰「這位小姐,我現在就正式向您和在座的朋友們道歉,並求您放過那位先生。」說完即是深深一躬。
擲杯女子只是欠欠身,並未言語,而眼楮依然望著小伙子。
此時的茶吧,已無浪漫可言,唯有那迷幻的光彩、緊張的氛圍和嘈雜的人聲。
喧嚷中,小伙子隔著鏡片兒望了一眼擲杯女子那張凝笑的臉,嘴角掠過一絲冷笑,起身款步走向琴台,坐到了琴凳上,手撫琴鍵昂首閉目,似乎在努力平靜自己。
莫非他真會彈琴?茶吧內一片寂然,人們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琴台上。
過了一會兒,小伙子睜開了雙眼,慢慢站起身欲走下琴台。而當目光落在彈琴少女那張蘊含著嬌羞、緊張和困窘的俏臉上時,不由呆了呆;隨即摘下眼鏡,月兌去西服,重又坐到了鋼琴前。只見他掏出紙巾擦了擦手心的汗,略作鎮靜之後,舉起雙手砸在了琴鍵上。
人們全神貫注地傾听著,此間沒有了喧囂,沒有了嘲笑,盈耳的惟有這激昂的樂曲,誘人的便是那美妙的身影和翻飛彈跳的手。
彈琴少女站在鋼琴旁,目光在小伙子光潔俊美的臉龐和翻飛跳躍的雙手間流盼,臉盈笑意,陽光般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