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瑋聞听,剛剛放晴的臉,又變得雲飄霧繞了。姑娘依舊坐著,垂首怨道︰「既虛偽又無誠意?」
鄭焱听了重又坐下來,想了想問︰「羅瑋,我想听你解釋一下這兩個詞。」
「哼,你這麼問本身就是一種虛偽的表現。」姑娘抬起了頭,一副怨艾的樣子,「你曾經與我三擊掌,表示要做互相關心和愛護的朋友,你做到了嗎?作為朋友就要互相了解對方的生活和工作狀況,從而予以愛護和幫助,你做到了嗎?人家本來想把你請到家里來,了解一點兒你的工作狀況,掌握一點兒你的生活軌跡,以便為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可你來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想走人,這像是一個朋友的作為嗎?」
「天哪,你竟然羅列了我這麼多罪狀,行行行,今天不走了,我倒要听听,你這個與我相識不過幾天的小丫頭,究竟還有多少罪名來捏造。」說著月兌去西服搭在靠背上,目視羅瑋,一副洗耳恭听的樣子。
「誰捏造了?」羅瑋的臉馬上變得燦爛起來,欣喜中透著幾分羞澀,「哎,你出差都要去往哪里,為什麼要那麼長時間?」
見姑娘轉移了話題,鄭焱也樂得輕松,隨口道︰「滿世界跑唄,做市場調研可不是朝夕可為。」
「咳,要是假期就好了。」
「什麼意思?」
「我可以隨你一起去,既可觀景又可寫生,還能……還能和你天天在一起。」
看來羅紅艷所料非虛,這個嬌俏的小丫頭似乎真的喜歡上了自己。望著姑娘,鄭焱的腦海中不由閃現出李璇那愛憐而又憂怨的俏臉,還有總裁那橫加阻撓、陰晴難測的言行與容顏。他有些猶豫了,似乎還有些膽怯。就在這時,三星手機的鈴聲響起,鄭焱心頭一震,忙定了定神,取出接通說道︰「姐,上班呢還是在家中?」
「我在家里,小弟,曉蘭姑娘有沒有再提讓你去南美的事?」
鄭焱瞟了一眼羅瑋,笑道︰「姐,張總她脾氣古怪,喜怒無常,雖沒有明確,但不知她究竟是怎麼想的,我也懶得理會。明天我就要駕車外出調研了,南美之憂暫可忘卻,我要好好輕松一下。」
「小弟,駕車出去一定要小心,千萬保重自己,要多給我打電話,別讓姐總是懸著心。」
「放心吧姐,我會的,你和媽也要保重,回來我就去看你們。」
打完電話,鄭焱發現羅瑋兩眼正盯著自己手上的三星手機,便微笑著說︰「這也是總裁給配備的,我告訴你的號碼就是這部機子的。」
羅瑋撇起了嘴︰「哼,我說那款愛立信手機你怎麼不舍得給我,原來是你與老太太的專線呢!」
鄭焱笑出了聲︰「呵呵,老太太脾氣大得很,沒人敢在她的面前道個不字,我初來乍到,怎敢惹她?」
「她真的這麼厲害嗎?鄭焱,我好怕,你還是到姑姑公司里來吧。」羅瑋的臉上露出不安。
「放心吧,她吃不了我。」
「但你一定要事事謹慎,處處小心。」
「謝謝你羅瑋。哦,對了,你的畫作不是要參展嗎,結果呢?」
羅瑋的臉色明麗起來,挨近鄭焱欣然說道︰「已經送評了,參展應該沒有問題,至于能否獲獎那就全看你了。」
「看我?」鄭焱有些不解,想了想說︰「我可沒有能耐去說服評委。」
「你當然有。」姑娘抱住了鄭焱的胳膊,「我的畫作力求真實與自然,不僅把你俊美的外表予以充分表現,更將你超凡的氣質與神韻表現得淋灕盡致,系里的同學和教授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倘若你的風采能打動評委,我的畫作就一定能獲獎。」
鄭焱笑了︰「瑋瑋,你這是夸我呢還是在自夸?」
「我說的是實情。」姑娘將頭靠在鄭焱的肩上,柔聲說道,「我多麼希望你能天天為我做模特兒啊。」
「天天?」
「是啊,就像記日記一樣,我可以每天將你的喜怒哀樂錄下來,制成一幅長卷,珍藏起來伴我一生。」姑娘的臉上溢滿幸福之情。對她這似明還暗的表白,鄭焱自是心知肚明,怎奈他的心里已有了李璇這個愛他他愛的姑娘,他不願傷害李璇,更不願欺騙面前這純潔的姑娘,于是故作不解地笑道︰「你真夠天真的,和我女朋友一樣喜歡浪漫而又充滿幻想。」
羅瑋更緊地抱著鄭焱的胳膊,輕聲問道︰「她很美嗎?」
「呵呵,一般化。」
「鄭焱,你的擇偶標準是什麼?」
鄭焱似是想了想,淡然說道︰「很簡單,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尊老愛幼,至于容貌和職位皆在其次。」
「真是如此?這樣的女子很多很多的,你允不允許她們競爭?或者說你願不願意擇優錄取?」
「呵呵,已無必要了,我們已定終身。」
「這不公平!」羅瑋搖動著鄭焱的胳膊,急道,「無論對你還是對其他的競爭者。」
鄭焱笑了︰「沒什麼不公平的,公平未必合理,合理未必公平,重要的是緣分。」
「你也相信緣分?……那我們倆能夠坐在一起也是緣分了?」
「當然,不過兩個有緣人能否最終走到一起,就要看他們是否擁有能夠相印、相容和相愛的心。」
「說得好。」羅瑋抓過鄭焱的手捧住說道,「你能肯定你們倆的心已經相印、相容與相愛了嗎?我知道有一個成語叫‘一見鐘情’,更了解另一個成語‘好事多磨’,前者好比一杯初榨的新鮮果汁,鮮香爽口、沁人心脾;後者則猶如一壇窖藏的陳年老酒,醇香濃郁、回味無窮。雖然兩者各有其長,但果汁會伴日久而失鮮無味;老酒則隨年長而愈加醇香。我想知道,你是痴情于果汁呢,還是沉迷于老酒?」
鄭焱听了月兌口贊道︰「好個聰慧的小丫頭!」
羅瑋用力握著鄭焱的手,催促道︰「快說,喜歡哪一個?」
「我當然願意沉迷于老酒了。」
「那好,」羅瑋伸出手掌至鄭焱面前,柔情四溢地說,「答應我,要好事多磨,不許速定終身,更不許近日結婚!」
鄭焱笑著與她擊了掌︰「放心吧,老板已經向我明示︰三十歲前不許談戀愛,何況是結婚呢!」
「啊,這個老太太咋管得這麼寬?」
鄭焱笑道︰「也許是老糊涂了吧,可是你這個小丫頭不也管得夠寬了嗎?」
「我……我是為你好。」羅瑋說著再次將頭靠在了鄭焱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