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鄭焱在辦公室里正然編制工作計劃,三星手機響了,他看看號碼不熟悉,本不願接,可耐不住它一直響,只好接通了。
「喂,鄭總嗎?你好,我是陸文昌啊,又打攪你了,鄭總,我求你的那件事兒考慮得怎麼樣了?」
「陸文昌?」鄭焱在腦子里搜索著這個名字。
「喲,鄭總,你不會把我給忘了吧,一周前我們還通過電話呢?」
「對不起,我實在想不起您是哪位了。」
「呵呵,真是貴人多忘事。」對方自嘲地一笑道,「我是二建公司的,想求鄭總幫個忙。」
二建公司?哦,想起來了,袁芬說起過的,一周前,自己在德國時,接到過姓陸的電話。于是說道︰「對不起陸經理,我早就告訴你了,與你們二建公司整合,不在我的職權範圍之內;另外,浩瀚茂源公司也沒有能力解您于水火,陸經理再見。」
「鄭總,你別急著掛電話,我手上有樣東西關乎你的未來,難道說你不想看看是什麼?」
鄭焱聞听心中一緊,暗道︰莫非我有什麼把柄落在他的手里?那又是什麼呢?
「鄭總,怎麼不說話?如果你感興趣就下樓來接我,我在貴公司門口,很想到你的辦公室里坐坐。」對方說完掛斷了。
鄭焱沉思良久,決定引他上來。于是下樓走到了大門外。一名中年男子笑著走了過來,拉住他的手說︰「本人陸文昌,鄭總,你還不認識我吧,可我認識你呀,鄭總在河源乃至嶺西可說是無人不曉啊!」
「陸經理過獎了。」鄭焱看看來人,抽出手說,「您請。」
鄭焱引著陸文昌上樓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示意他在沙發上就坐,自己則坐到了老板台的後面。
陸文昌沒有馬上坐下,他在屋里轉了一圈兒,不由暗暗點頭︰這個年輕人果然與眾不同,作為一個跨國公司下屬分公司的總經理,辦公室竟然如此簡陋,除了台上的液晶電腦外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陸經理,您請坐。」鄭焱再次讓道。
「謝謝鄭總。」
「陸經理,不知道您的手里抓有我什麼把柄?」鄭焱想了想還是起身倒了一杯茶,放到了陸文昌的面前。
「謝謝。」陸文昌說,「我想咱們還是談談整合的事情吧。」
「陸經理,我不想重復,您還是亮牌吧。」
「真沒有合作的可能?」
鄭焱退回到老板台後面坐下,兩臂抱于胸前,不再言語。
「鄭總,我陸某是在替本公司的數百名員工求你,素聞鄭總有一副菩薩心腸,難道說你就忍心看著我們家破人散不成?」
「陸經理,您把我看得過重了,想我鄭焱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的打工仔,雖然處在總經理的位置上,但公司重大事情的決策權尚在集團(中國)公司,鄭焱對此無能為力。」
陸文昌臉色陡變,起身來到鄭焱面前,從包里掏出一個信封放到了老板台上︰「鄭總,請你看看這個,陸某絕非小人,實為無奈之舉,還請見諒。」
鄭焱看看陸文昌,拿起信封從中取出一張照片,一張他和韓風擁抱的照片,心里不由咯 一下,腦子里急速搜索著他和韓風擁抱的場景,想來想去也只有一次,就是幾天前在這間辦公室里,由于當時心情過于激動而擁抱了韓風。他又仔細看了看照片的背景,確定是在這里,那麼誰會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安裝攝像頭呢?想了一會兒,終于明白了,于是沖陸文昌淡然一笑,道︰
「陸經理,就這個?」
「這還不夠嗎?」陸文昌說著轉身回到沙發上重又坐下,掏出一支煙正要點燃,被鄭焱阻止︰「陸經理,對不起,這里是無煙辦公室。」
「鄭總,」陸文昌收回煙盒冷笑一聲說道,「作為一家大公司的老總和自己的副手——一個有夫之婦,關系如此曖昧,一旦曝光,我想一定會有轟動效應,後果如何,鄭總你就好好想想吧,想好了給我打個電話,陸某可是等著給你當兵呢,啊,哈哈哈……」陸文昌說完,起身要走。
「等等。」鄭焱站起身,走到陸文昌的面前,聲音平和地說,「陸經理,省城老城改造工程招標在即,我們公司的資質和實力想必你也清楚,雖然我們現在抽不出身施工,但我想參與競標,然後將中標工程轉包出去。」鄭焱頓了頓,又道︰「我想您肯定在時刻關注著我的動向,不妨告訴您,這些天我頻頻出入武陽,就是在為競標而運作。至于整合一事,絕非朝夕可定,我需要時間,更需要你們公司的良好表現來配合我說服集團公司。請您記住,我不希望在我競標之前有任何差遲,如果有人膽敢在此期間搗亂,我也決不手軟,畢竟鄭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饑!」
「當然,當然。」陸文昌看到鄭焱已經屈服,不由心中暗喜,連忙說道,「鄭總,你放心,照片的事情陸某知道怎麼做,只要你不把我逼急,這照片我不會讓第三人看見。」
「明白就好,搞砸了您也得不到任何好處。」
「是是,陸某記下了,鄭總,你忙吧,我該走了。」
「我送您。」
「不用不用,鄭總留步。」陸文昌笑著走出門速速離去。
看到陸文昌下了樓,鄭焱返身回到屋里,慢慢坐到老板椅上,重又拿起那張照片看了看,不由血往上涌,拿起台上的茶杯「啪」地一聲摔到了地板上。而後,將照片鎖進抽屜,扯斷台上的電話線,又從身上掏出兩部手機關掉後撂到了台上,起身走過去閉了門,關了燈,躺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