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點半,鄭焱、舅舅以及劉小楠阿姨三家人齊聚在欣欣酒店二樓大廳,酒店經理親自祝詞斟酒,眾人點蠟燭,切蛋糕,說說笑笑,好不熱鬧。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鄭焱離席拿起從雲州帶來的薩克斯管,說道︰「媽,兒子的生日也是母親的受難日,請您慢慢地吃,細細地品,听兒子為您吹奏一曲,借以表達兒子對母親的感激之意,媽媽,我的好媽媽。」鄭焱向母親深鞠一躬,伴著淚水的流落,一曲《謝謝您,媽媽》在大廳中蕩起,曲聲委婉纏綿,柔美含情。
看著鄭焱那漣漣的淚水,听著那動人的樂曲,李媛華難以控制自己激動的心情,伏在老伴兒的肩頭失聲而泣。舅舅望著鄭焱,似是自語地說︰「這孩子如此的多才多藝,真不知道究竟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琳琳不忍看哥哥的淚臉,趴在曉蘭的身上淚流不止。婷婷則被表哥美妙的曲聲所撼動,小姑娘的臉上充滿驚異、艷羨和妒忌。望著鄭焱,她心里不住地抱怨上蒼︰為什麼要讓他誕生在姑姑家里!
鄭焱一連吹了好幾支曲子,琳琳抹把臉趁著間隙沖他說道︰「哥,听嫂子說你的歌唱得很好,能不能唱一首給大家听听?」
「妹妹,我正有此意。」鄭焱說著收起薩克斯管,走到母親的身邊,斟了一杯紅酒,雙手捧到母親的面前,唱道︰
媽媽我想對您說,話到嘴邊又咽下
媽媽我想對您笑,眼里卻點點淚花
……
噢媽媽,燭光里的媽媽,您的臉頰印著這多牽掛……
媽媽呀兒子已長大,不願牽著您的衣襟,走過春秋冬夏
噢,媽媽,相信我,兒子自有兒子的報答。
鄭焱的歌聲撼人心魄,鄭焱的淚臉催人淚下。母李媛華放下酒杯,起身抱住鄭焱,母子二人相擁而泣,好不感人。
潘笑宇擦擦眼淚,起身拍拍妻兒的肩︰「好了,鄭焱呢,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們大家應該高興才對,你怎麼淨弄些令人落淚的曲子?」
「是啊,是啊。」舅媽也起身勸道,「鄭焱,來坐下,給大家說說你這諸多才藝是怎麼得來的?」
正在這時,三星手機響了,鄭焱看看號碼見是韓風打來的,忙坐下接通說道︰「韓姐你好,有事嗎?」
「鄭焱,是這樣的,馮書記和蕭市長听說你要拍賣土地,都非常著急,親自上門問我是不是真的,當我給予肯定的回答後,馮書記大發雷霆,當即指示公安部門,查找誣告之人,要繩之以法。鄭焱哪,你是不是玩過火了?」
「韓姐,我要的就是這個,你現在正式辦理有關委托手續,要拍賣的地塊兒為西環路以西的部分,你將它由南到北分成四塊,底價也分為四種,每畝售價分別為30萬、35萬、35萬和30萬。」
「啊,鄭焱,你瘋了?」韓風驚問道,「有這麼高嗎?」
「韓姐,不必多問,以令行事,越快越好,最好明天,懂嗎?另外,事情的進展情況,要第一時間向我匯報,切記。」
「好吧,我知道了。」
鄭焱掛了電話,發現曉蘭在審視著自己,便笑問︰「蘭蘭,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我?」
「焱子,你有沒有搞錯,那里的地價有那麼高嗎?」曉蘭問。
「當然有了,還不止呢。」
「如果無人問津呢?」
「那地還是我的。」
「難道說你真要賣掉?」
鄭焱笑道︰「想解醉翁之意,請斟酒。」
「算了吧,我看你已經醉了。」
「嫂子,你別心疼,我哥的酒量不會這麼小的。」瑯瑯笑著說。
父親看看鄭焱,笑問︰「你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啊?」
「爸,既然您問我就說了吧,我想抬高地價,給市政府增加收入,但我要暗中參與競拍,使地最終還得落入我手,只是這麼做會使我破費一點。」
「鄭焱,你這麼做可是違法的呀!」
「呵呵,我知道。爸,您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
父親听了羨慕不已︰「鄭焱呢,有沒有想過來津西投資,幫爸爸的忙啊?
「爸,我早查過了,津西的農工商和教育發展穩健,成果顯著,唯一不足的就是醫療衛生,設備落後人員流失嚴重,使得相當一部分病人轉到了雲州等城市,給病人的家庭增加了額外的負擔。」
「兒呀,你果然與眾不同。」父親異常高興,「我們沒有在醫療衛生上過多的投資,想的就是雲州等城市的醫療水平和條件比我們好,我們無力與之競爭,但卻忽略了病人額外的負擔。鄭焱哪,老爸謝謝你的指點。」
「爸,您別這麼客氣。」鄭焱看看曉蘭說,「我當年到浩瀚公司應聘時,老板張曉蘭小姐就重點考問了人的問題,我是受她的啟迪才有了今天的投資和管理理念的。」
「行了,你就別羞臊我了。」曉蘭轉身對鄭焱父親說道,「爸,焱子一步步走來,不到三年時間使公司的規模與產值擴大兩倍,他的水平遠在我之上;我的兩個哥哥想把他抽調到歐洲和南美,我的父親想把他調到總部委以重任,都被我阻止了。」
「嫂子,你的眼光真的好短淺。」瑯瑯道。
「我承認,」曉蘭說著看看鄭焱,「可是,焱子離開了中國,我呆在這里還有什麼勁兒,我不能讓他從我面前飛走。」
「嫂子,你一定要阻止哥哥出國工作,我們舍不得,爸媽更舍不得呀!」琳琳顯得很是擔心。
曉蘭看看鄭焱的父母,對琳琳說︰「我知道,所以我想提請董事會免去我的總裁職務,由你哥接任。」
鄭焱听了笑道︰「蘭蘭,你可別胡來啊,我哪兒也不去,總裁也不干,你是一家之主,我給你操持好家務就行了,我原本是一塊兒爛鐵,不能當金子用的。」
「你是什麼大伙兒都清楚。爸,您兒子的可貴之處,還在于為人謙恭,從不居功自傲目中無人。」
鄭焱笑了︰「哎,蘭蘭,哪有媳婦兒這麼夸女婿的,羞不羞啊?」
「我說的是實情嗎。」曉蘭羞澀地低下了頭。
「真沒羞!」婷婷在一邊看著鄭焱和曉蘭互相吹捧蜜語甜言,很是嫉妒,「還沒有結婚呢,就媳婦女婿的,真好意思說出口!」
「婷婷,咋說話呢?」婷婷的媽媽笑著嗔道。
琳琳笑了︰「舅媽,婷婷並無惡意,只是打心眼兒里嫉妒嫂子,哥哥這麼優秀個男人,成了嫂子的私有財產,不知道要讓多少姑娘恨之入骨呢!」
「咳,上帝真是太不公平了,怎麼能將諸多優點集其一身呢!」瑯瑯在一邊兒竟然向上帝發起了牢騷。
母親听了笑罵道︰「傻小子,你不是也有一幅好皮囊嗎?怎奈你不裝知識淨裝些青菜,怨得著別人嗎?」
舅媽問︰「瑯瑯,听說你的身邊圍著許多追求你的女孩兒,有中意的嗎?」
「舅媽,您哪里知道,他們全是沖著這個家庭來的,我能中意嗎?」
鄭焱听了問︰「瑯瑯,要不要哥介紹一個給你?」
「拉倒吧,我才不要你挑剩的呢!」
「呵呵,怎麼會呢。告訴我你的擇友標準是什麼。」
「改天吧,今天是你的生日,一切話題從你展開,可不要跑題了。」
父親望著兄弟倆,心里別提多高興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說︰「鄭焱,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話呢,到底想不想來津西投資?」
「爸,中央明令禁止干部子女經商,您是市長,舅舅是財政局長,我哪敢來這里?」
「要不我和你舅舅雙雙辭職,除去你的顧慮如何?」
「爸,您真是位好領導,為了津西的發展,不惜舍棄一切,讓兒子好感動啊!」
「行了,別扯遠了。」母親端起酒杯說道,「讓我們再干一杯,共同祝願鄭焱生日快樂,永遠幸福!」
「干!」
宴會在歡快的樂曲聲中進行著……
一周後,鄭焱飛抵武陽機場。
坐進韓風的車里,鄭焱發現她一臉不悅,便問道︰「風丫頭,誰又惹你了?」
韓風聞听,僅是瞪了一眼,沒有言語。鄭焱大惑不解︰「喂,不會是被老公趕出來了吧?」
見韓風依然不語,鄭焱便不再做聲,索性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半個多小時後,車停在了韓風居住的樓下。鄭焱坐在車里佯裝睡著的樣子,沒有動地兒。韓風偷笑了一下,伸手揪住他了的耳朵︰「小子,快下車,老楊在家等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