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焱的話讓眾人听了無不暗樹拇指,而夏雪听了卻是一陣冷笑,字字千鈞地說︰「鄭焱,我的決定沒有改變,你要想不使這個家留有傷心與遺憾,你也不受良心的譴責,兩條道路你必須選擇一條。」
「我的媽呀,這比歹徒還令人恐怖啊!」小杰站在韓風的身邊,瞪大了惶恐的眼楮。
鄭焱望著小杰,笑道︰「小子,沒這麼夸張吧?不過現在想來,如果那天我被歹徒結果了,那今晚你就不會見到這場面了。」
「你!」夏雪氣得又揚起了手。
「怎麼,又要打我?」鄭焱道,「是不是剛才你們賭輸了不服氣,還想再來呀?」
小杰忙問︰「叔叔,你不會又有題目了吧?」
鄭焱望望眾人那一雙雙充滿憂慮的眼楮,有意緩和一下氣氛,于是說道︰「小杰,叔叔就從剛才雪姨打人的這個動作開始,編一段題為‘打麻將’的短文,你來體會一下文中的含義,可以嗎?」
「真能編呀?」小杰瞪大了眼楮。
「听著,」鄭焱看了看夏雪,說道,「小杰,雪姨和叔叔兩人在打麻將,雪姨打出一張‘五萬’,單吊‘一餅’;而叔叔手中的‘一餅’正好是一鋪,不能拆開打的,叔叔就打出‘兩條’單吊‘紅中’。雪姨拿到一張‘兩條’打出,叔叔拿到一張‘四條’打出。如此我們兩個‘六條’、‘八條’地往外打,直到最後,誰也沒和。小杰,怎麼樣,弄明白了嗎?」
小杰一臉茫然︰「叔叔,你們倆沒和,我有點兒糊了。」
楊士杰听了一臉的欽佩︰「鄭焱,我真是服了你了,你的思維如此敏捷,比喻如此貼切,寓意如此深刻,你真是一個奇才!」
小杰听了忙問︰「老爸,叔叔說的什麼意思?」
「咳,你要是想知道,等回到家里我再告訴你,免得雪姨听了神傷。」楊士杰說著又問鄭焱︰「我有點兒不明白,夏雪伸出‘五萬’,‘五條’不是更確切嗎?」
鄭焱笑了︰「呵呵,楊哥,當然這五根手指更像‘五條’,可我說成‘五萬’是取其諧音,即舞動的舞,手腕的腕,‘舞腕’就是舞動,不正是舞動手腕嗎?還有,如果這里使用‘五條’,就會與後面的‘五條’混淆,那就大打折扣了!」
「天哪,我終于明白了。」趙一凡興奮得一拍腦門兒。
夏雨笑了︰「哎,說說什麼意思,我還糊涂著呢!」
趙一凡望望夏雪道︰「還是不說吧。」
「姐夫,說出來听听。」夏雪催道。
趙一凡看看眾人,將目光落在楊士杰臉上︰「楊兄,咱們倆一起來表述一下鄭焱這篇短文的寓意行嗎?」
「好的,你先說。」
「嗯。」趙一凡兩手抄在胸前,說道,「夏雪舞動鄭焱),她單吊‘一餅’,就是想要代表鄭焱那顆心的‘一餅’,而鄭焱的手里有三張‘一餅’,正好是一鋪,意思是指他已經心有所屬、與人心心相印不可分離了,因此他不會拆鋪打出‘一餅’給夏雪,所以鄭焱的心里感到很難過,就打出了‘兩條’,意思是流落兩行苦澀的淚水。而鄭焱的牌是單吊‘紅中’,意思是他想求得對心上人鐘情,對夏雪妹妹忠義。後來兩人‘四條’、‘六條’、‘八條’地往外打,誰也沒和,意思是到頭來誰也沒能達成心願,唯有淚水漣漣。」
趙一凡的話講完了,客廳里一時鴉雀無聲,眾人齊將目光投向鄭焱,驚羨他的才華之余,也不禁為他高尚的情操所感動。
夏雪伸手摟住鄭焱的脖子,笑著說︰「親愛的,我勸你以後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十足的笨蛋,不要時時彰顯自己的聰明與才智,那樣只會使我更愛你,更舍不得你,懂嗎?」說著轉向眾人,嫣然一笑,「好了,你們大家去留隨意,我和鄭焱要上樓打麻將了。」
鄭焱苦笑著望望眾人︰「天哪,我發現我現在真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大笨蛋了。」
夏雪笑道︰「沒招兒是吧?」
夏書記的臉色突然變得很是難看︰「小雪,愛一個人,就是要讓所愛的人幸福與快樂,可你給鄭焱帶來的卻是無窮的煩惱與憂傷,你這麼做不覺得太自私太殘酷了嗎?」
「爸,您不要生氣,也不必勸我,我可以告訴你們,鄭焱是我此生的最愛,他若娶了我,我會讓他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雪兒,」林秋勸說道,「你這麼苦苦相逼,想沒想到鄭焱的心里感受,曉蘭是一個比你更優秀的姑娘,也更愛鄭焱,她與鄭焱才是天造地設的一雙,你不要再橫刀奪愛了。」
「媽,什麼叫苦苦相逼,我這叫苦苦追求;我沒有橫刀奪愛,你們阻止我對愛的追求,那才叫橫刀奪愛!」
「你——」夏書記氣得臉色發白,一時說不出話。
夏霜走近說道︰「爸,媽,你們不要再勸了,小妹她現在是鬼迷心竅了,有道是解鈴還需系鈴人,要使小妹清醒,那還得鄭焱這個使她迷糊的人。好在鄭焱是個難得的頗有才智的正人君子,我想他一定會找出一種方法,既不使小妹受到傷害,又能使問題圓滿解決。」
看到夏書記動了氣,鄭焱顯得很是輕松地說︰「是啊,叔叔阿姨,請你們相信我和夏雪的智商,事情會得到解決的。」
林秋充滿歉意︰「可是鄭焱,這會很難為你的。」
「阿姨,」鄭焱微笑著說,「我和夏雪能夠相識是我倆的緣分,有這麼個妹妹愛著我,也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我曾經因自己的失職造成她身體的傷痛,將來也會因我心有所屬,給她帶來心靈的創傷。不過我相信,我會使她醒悟,讓她去尋找真正屬于她的伴侶,請給我時間。
「說實話,我比你們任何人都要著急,我之所以不願快刀斬亂麻,是因為我擔心真的會如她所說去殉情,那鄭焱將變成一個罪人,一個自私的罪人,一個死了都會讓人唾棄的罪人。另外,我的心里從沒有責怪過夏雪,因為,我沒有理由去責怪一個願將終身托付給我的姑娘,所以也請你們不要責怪她,更不要看不起她,妹妹沒有錯,要怪只能怪上帝,是他喝多了酒,給了我一張令人討厭的面皮!」
鄭焱的話讓在場的人無不為之心頭一震,這俊美的容顏本該給他帶來榮耀與快樂,可現在卻使他……
「鄭焱,」夏雪松開了鄭焱的脖子,抓住他的手吻了吻說道,「听了你的話,讓我很感動,心里產生了從來沒有過的可憐你、同情你的感覺。同時也覺得我是那麼地自私,那麼地下賤,那麼地可憐,甚至覺得沒有臉面站在你的面前,沒有臉面面對自己的親人。」姑娘說著又轉向父母,苦澀中滿含愧疚︰「爸,媽,讓你們傷心了,女兒對不起你們,請原諒。」說完轉身走向樓梯。
眾人全傻了,剛才還有說有笑、摟著鄭焱撒嬌的夏雪,听了鄭焱的一席話,一下子變得如此地自卑與頹喪,實在令人擔心。
只見夏雪走上樓梯,回首淒然說道︰「鄭焱,你走吧,夏雪命賤,無福侍君,好在曾經愛過自己所愛的人,死也無憾了。鄭焱,夏雪祝你一生幸福、平安,再見了。」說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樓梯上,隨後蹣跚著上了樓。
看到夏雪消失在樓梯口,樓下眾人變得恐慌起來。
夏雨看看母親︰「媽,小雪會不會出事啊?」
「是啊,瞧她那痛苦的樣子,比摔傷身子時還要嚴重。鄭焱,你可得想辦法勸勸她呀?小妹可是爸媽的心肝呀!」夏霜也緊張起來。
林秋看看老伴兒,埋怨道︰「老夏,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雪的脾氣,你怎麼能那麼怪她?」
「你不是也責怪她了嗎?」夏書記竟然也慌了神兒,一時無策,不由互相埋怨起來。
陳曦一樣的著急︰「爸,媽,你們互相埋怨有什麼用,上去勸勸她呀?」
「勸?誰能勸得動?她從小就被爸媽寵著,刁蠻任性,會听勸嗎?」夏雨皺起了眉。
韓風想了想說︰「要不我去勸勸夏雪?」
「你?」夏雨苦笑了,「風丫頭,你去了只會使她更加感到沒有臉面,因為你是鄭焱的人。」
韓風急道︰「雨丫頭,怎麼說話呢?氣糊涂了!」
夏雨吐了吐舌頭,對著楊士杰抱抱拳。楊士杰沖夏雨笑了笑,說道︰「你們真是人到事中迷呀,這麼簡單的事情恐怕連小杰都知道該怎麼處理。」說著將目光投向了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