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奔馳駛入一扇柵欄門,停在了一座別墅前。武海峰鑽出車外,推開屋門,走進了華麗寬敞的大客廳,看到妻子依彩雲正然坐在橘黃色的真皮沙發上,便笑著坐了過去。
「彩雲,發什麼愣啊?」武海峰攬住了妻子的腰,顯得疼愛有加。
被稱作彩雲的女子便是武依兒的母親,咳,想來真是心中不平,老天爺有失公允呢,怎麼能將高官、巨富和美貌賞賜給一個家庭呢!面前的依彩雲仿佛一尊白玉雕塑,高貴而典雅,但比玉雕更加富有質感、嬌女敕、靈性和活力。桃花般嬌艷的瓜子臉上,嵌著迷人的秋瞳、瑤鼻和櫻唇;一對酒窩兒不笑自旋,透著無窮的魅力。粉頸之下,雙肩圓滑,豐胸挺秀;縴縴十指,交于修長勻稱自然並攏的之上,是那樣的玲瓏與柔軟。蜂腰下,圓臀半陷在沙發中,更顯豐盈與迷人。乍看還真有點兒武依兒的倩影,但武依兒嬌艷中透出的是稚女敕與清純;而依彩雲更多的是端莊與嫻雅。
依彩雲看到武海峰過來問話,斜了他一眼怨道︰「死丫頭真是著了魔了,她竟然不肯回來,還掛斷我電話!」
「喲,你是生女兒的氣呀,依兒怎麼了?」
「都怪你,非把她帶去蒙城不可,這下好了,交了個叫做鄭焱的朋友,說是玩兒得非常開心,這個假期就在那里過了,我要她周末回來一趟,她竟然把電話給掛了,這個死丫頭,真是氣死我了!」
武海峰故作驚異地問︰「你是說咱們依兒在和鄭焱交朋友?」
「是啊。」依彩雲望著丈夫,「莫非你認識這個鄭焱?」
武海峰一臉釋然地說︰「也難怪,鄭焱這小子確實太誘人了!」
依彩雲听了,抱住丈夫的胳膊,急道︰「鄭焱究竟是怎樣個人?」
武海峰握住妻子的手,笑了笑,便將自己所了解到的有關鄭焱的一些事情講了一遍。依彩雲听後沉默了一會兒,問︰「鄭焱長相如何?」
武海峰淡然一笑道︰「相貌平平,可以說埋在人堆里都找不到,而且腳還有問題。」
「什麼?」依彩雲非常吃驚,美目圓睜,很是不忿,「依兒怎麼會看上他?」
「鄭焱雖長相一般,可是有才華呀!」
「那又怎樣,漂亮的才子多得是!況且腳還……哎,你說他腳有問題是什麼意思?」
武海峰輕鎖眉頭,輕輕搖了搖頭︰「鄭焱的腳在店里時行動自如,跟正常人並無兩樣;而當與人交往,尤其是與女子交往時,便會不由自主地跛起來。」
「啊,怎麼會這樣?難道他心里有問題?」
「無人知曉。」
「不行,我得馬上去把依兒接回來,與這樣的人做一般性朋友還說得過去,想做人生伴侶門兒都沒有!」
武海峰笑了︰「好啊,我也正想請你到蒙城給我造造聲勢。走,吃飯去,完了,咱們就走。」
依彩雲起身被丈夫攬著走向餐廳。
下午三時許,武海峰和依彩雲駕車駛入了蒙城市。撥通武依兒的手機言道︰「依兒,我是爸爸,你在哪兒呢?」
電話里傳來武依兒的抱怨聲︰「我在鄭焱的店里,老爸,你這些天去了哪里,是不是不要我了?」
「呵呵,怎麼會呢乖女兒,一來老爸有事要忙;二來不想打攪你快樂的生活。你等著,我馬上過去看你。」武海峰掛斷電話,瞥了一眼妻子,笑道︰「依兒在鄭焱的店里,雖然埋怨我丟下她不管,可听聲音還是很快樂的,待會兒你見著他倆,可不許生氣喲!」
「哼,我沒那麼笨,怎麼也得給女兒個面子。不過,這個鄭焱若是過不了我的目測關,我會將依兒直接帶走,到時你可要配合我。」
「當然。」武海峰一臉笑意。
豪華奔馳停在了路邊,武海峰和依彩雲下車相挽著走進了時裝店。田恬見了,連忙迎上︰「歡迎光臨。」
正然整理衣架的武依兒,驀然回首見是父母駕臨,異常驚喜,歡快地迎上,先在父親的臉上親了一下,便摟住母親又是親吻又是撒嬌︰「哎喲,我說今天門外樹上的喜鵲怎麼叫得那麼歡呢,原來是漂亮媽媽來了,哎,是不是知道我想您了,特意過來看我呀?」
依彩雲進得門來首先掃視一遍,見店里只有依兒和面前的女子,便望了一眼武海峰。忽又被女兒擁吻,便故意沉下臉來嗔道︰「臭丫頭,你眼里還有媽?」
武依兒摟著母親的脖子,一臉嬌笑︰「哎喲媽耶,瞧您說的,我怎麼會忘了您呢!」
「那你在這里呆這麼多天,為什麼不願意回去見我?」
「我不是看老爸辛苦,想在這里多陪陪他嗎。」
「陪他?哼,你爸這兩天一直在納蘭家中,你是怎麼陪的?」
武依兒瞥了一眼父親︰「是爸不讓我回去。」
武海峰連忙打圓場︰「是啊,我讓依兒在此等候的。」
依彩雲不滿地瞪了一眼丈夫,並將依兒的手扯了下來。
武海峰轉向田恬問︰「田老板,怎麼不見鄭焱?」
田恬此時正驚羨于依彩雲的美貌,听喚忙將目光從依彩雲臉上收回,卻听武依兒搶答道︰「鄭焱去北京了,上午我剛剛把他送上飛機。」
「去北京,有事嗎?」
田恬答道︰「哦,是這樣的,由于我們店的銷售額連續三個月位居華北地區前三甲,尤其是近段時間一些大客戶的光顧,使得店里生意尤為興隆,引起了總部的關注,他們要我派人過去向兄弟店傳授經驗,故此我將鄭焱給支了去。」
武海峰听了神秘地一笑︰「恭喜田老板,祝你們生意興隆、事業越做越大。」
「謝謝武董。」田恬還以詭秘地一笑。
「不知鄭焱何時能夠回來?」
「今天過去,明天聚會傳授經驗,後天晚間、最遲周五上午即可返回。」
「這麼急呀,應該借機好好玩兒幾天。」
「是啊,他本來不想去的,心里一直惦記著雅光的事。」
武海峰轉向了女兒︰「依兒,你在這里做些什麼?」
武依兒羞澀地一笑︰「鄭焱走了,田姐一人忙不過來,我來幫幫她。」
「是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樂于助人了,我可听說,你曾揚言要一把火將店給燒了呢!」
「哪有啊!」武依兒羞紅了臉,瞟了一眼母親,「肯定又是楠姐在瞎說!」
武海峰笑了︰「是嗎,呵呵。哎,媽媽來了,你要不要陪陪她?」
田恬听了,連忙笑道︰「武小姐,你快陪父母回去吧,這里我一人顧得過來。」
「那好吧,田姐明天見。」
「再見,」
武依兒挽起母親轉身出門去了。
泰樂食府,武依兒的房間內。依彩雲看看案上放置的薩克斯、笛子等樂器,問一臉羞怯的女兒︰「你什麼時候對這些樂器產生了興趣,收藏嗎?」
武依兒望望父親,垂首說道︰「是……是讓他吹給我听的。」
「他是誰,鄭焱嗎?」
「嗯。」
「莫非你喜歡上了他?」依彩雲依然心平氣和。
武依兒沒有回答,兩手擺弄著衣角。依彩雲見了,心里不由咯 一下,頓了頓又道︰「一個只會彈琴、吹笛,在路邊小店兒打雜的臨時工,一個相貌平平埋在人堆里都找不到,而且還跛腳的的野小子,怎麼會使你動情?莫非是他在威脅你?」
武依兒聞听不由抬起了頭,一臉不解地望著母親,剛想辯解,卻听父親說道︰「是啊,我們依兒應該找一個才貌出眾的人做伴呀!」
武依兒聞听將目光投向父親,見他笑著沖自己擠眉弄眼兒使眼色,立刻了然于胸,隨即挺起胸脯言道︰「只要他對我好,長相和跛足都不是問題。」
「什麼?」依彩雲再也沉不住氣了,「臭丫頭,你是不是吃錯藥了,我告訴你,沒有我的認可,不準你再與鄭焱接觸!」
武依兒此時變得一臉平靜,因為她看得出父親已經認可了鄭焱。于是笑道︰「媽,您也太官僚了吧,都什麼年代了,女兒的事應該由我自己做主!」
「混賬!」依彩雲真的生氣了,「你做主,那還要父母做什麼?難道說看著你往火坑里跳嗎?」
「哎喲媽,沒那麼嚴重,鄭焱除了長得一般,走路不太利索外,別的都很優秀。再說了,我們只是交個朋友,即使我願嫁,他還未必肯娶呢!」
武海峰樂了︰「喲喲喲,這是誰家的小姑娘啊,這般沒羞沒臊!」
武依兒立刻紅了臉︰「爸,你好討厭呢!」
依彩雲瞪瞪丈夫︰「我在教訓女兒,你能不能嚴肅點兒!」
武海峰止住了笑︰「彩雲,女兒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可以讓她自己處理了,我們把把關可以,決不能過度干涉。況且,你對鄭焱又不了解,怎麼能全盤否定呢?還是等見了鄭焱再說吧。不要忘了,我請你來可不是讓你教訓女兒的。」
依彩雲平定了一下,嘆口氣道︰「依兒的事先放放,你呢,準備怎麼辦?」
「走,我倆到我的房間里議一議。」
依彩雲隨丈夫走到門口,回身白了一眼女兒,嗔道︰「死丫頭,不听媽的話,有你後悔的那一天!」
武依兒吐吐舌頭,望著母親格格地笑了。
在隨後的幾天里,依彩雲獨坐食府樓頂花園,通過電話進行運籌;武海峰開著轎車奔波于納蘭和蒙城之間上下打點。雖然仍沒有得到梁雲錄的首肯,但卻得到了論證組五位專家成員中兩人的肯定,一人的贊賞;另外兩人,一個在廣州開會不便打攪;一個為市民代表屆時再定。想想勝率在逐漸加大,此刻坐在花園里沐浴著夏夜涼風,依彩雲的心里覺得輕松了許多。
然而,坐在其身邊的武海峰眉頭卻始終不曾展開,他在想,那個所謂的市民代表會不會是鄭焱呢?如果真的是他,他的意見會左右旁人嗎?鄭焱呢,你最好等下周再回來吧。咳,依兒這丫頭怎麼不跟過去呢,若是有她的羈絆,鄭焱想早點兒回歸都難。明天就要開論證會了,但願鄭焱不會出現。
依彩雲將茶杯推到丈夫面前,輕聲問︰「海峰,想什麼呢?」
「想鄭焱。」武海峰竟然月兌口而出。
依彩雲「撲哧」一下樂了︰「天哪,依兒想鄭焱,白天在他的店里攪和,晚上在他的住處和田老板做伴兒不肯回來;而你想鄭焱竟然想到長吁短嘆,愁眉不展。我就納悶了,這小子究竟哪來那麼大魅力,鬧得你們爺兒倆心神難安?」
武海峰苦笑了︰「也許我們爺兒倆都能如願,也許我比依兒輸得更慘。」
「依兒與鄭焱的事我不會同意,所以她當然不會如願;至于你,就想開些吧,有道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武海峰仰望深邃的夜空,長長吐了一口氣︰「咳,天公會佑我嗎?」
周六上午九時許,雅光公司禮堂,關于收購重組雅光公司的听取及論證會如期進行。禮堂里坐滿了應邀的政府部門的領導、社會各界人士、雅光公司員工代表,以及媒體記者等。在主席台上就座的有,市委書記李興國、市長梁雲錄、專家組成員,以及雅光、瑞環和法華三家公司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