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單方面認為婆婆會融個大資增添在購房款里，可她掏出老底通共才二萬塊錢，那也只是填進首付里。裝修已提上議程，一百八十平的房子，僅簡裝修，我和一郎初步估算了一下也得五六萬塊吧，這還是物價沒漲的年代。婆婆極積的共同參于了裝修方案，就是不提裝修金費的問題，一分錢也不往外拿了。我猜想婆婆是不是偷偷的藏了私房錢，舍不得往外拿。于是暗地里我和一郎說︰「你媽就是鐵公雞，一毛不拔。現在裝修的錢從哪里來，真讓人犯愁」。一關于到傷害婆婆的話，一郎就毫不客氣的反唇相擊︰「知道她是鐵公雞，你還要去拔。你不是無理取鬧嘛？我們結婚那會兒，家里的錢都花光了，這不好不容易攢了二萬，都給我們了嗎。」一郎維護他「至尊寶」老媽，我鼻哼鄙夷︰「你真孝順……怎麼辦？以後裝修費我就從你身上慢慢榨取了」。︰「你是資本家，地主老財啊。嫁給我就是榨取我的剩余價值」。一郎假裝憤憤的說。︰「那是，我嫁給你就是要壓榨你，把你榨得象老木楔才算盡。我現在整個一房奴，心就得象地主老財那樣狠點」。沒有錢，和一郎耍耍嘴皮子寬慰一下心情總還是好的。我還在心里謀劃著怎樣弄來裝修費用，老媽一個電話打過來︰「小西，是不是急著裝修錢的事啊？怎麼不問問媽呢」。我立馬說︰「給你說了不是讓你也跟著瞎著急嗎」。老媽說︰「傻丫頭，媽想著你的事呢。我和你爸多的沒有，就存著三萬塊錢。另外啊，我從你哥那兒摳了二萬。他是一百個不願意。我說你就這一個妹妹看著有事不幫一下，他才往外掏了二萬，就這麼多了，你抽空兒回來拿吧」。放下電話，我的心明朗多了。關鍵時刻，還是親人的力量偉大。說實話，我壓跟沒想到要從娘家借錢。事情本沒太明顯的計劃，我沒想到自己會買這麼大的房，又心急火撩的要裝修。事情都是到了手邊，一步一步做下去的。後來到了我的心被現實折騰的不在盛熱，我決定全盤洗牌，這是後話啦。從哥哥小東那兒拿錢的艱難過程需要講一講，當時哥哥嘮嘮叨叨一大堆，我出嫁的時候他也沒擺出兄長的尊顏，交待這麼多話。我是點頭如搗蒜，可心里一句話都沒听進，現在想想還是至少有百分之三十的理論可借鑒。哥說︰「小西啊，你買一百八平米的樓時咋不和哥商量一聲來？你整個一個小資情調，我看你這個房奴要當多少年？都是你們這些房奴養肥了工行，建行，農行……哎，你在哪家銀行貸的款？」我白他一眼，嫌他給錢不夠利索，哥咳了一聲自顧長篇大論下去︰「老百姓過日子，圖的是實在，不要憑一時義氣去攀比。即然你已經買了就不多說了。現在裝修房子你可要謹小慎微，保持頭腦理性，清醒，否則你掉進裝修旋窩出不來……不要想著裝成什麼金壁輝煌，只要滿足普通生活需要就行啦。」他把用報紙包好的一捆錢高高舉起在我面前，又縮了回去︰「一定要把好質量關，頑仔以後是要來住的。要用環保的無污染的裝修材料，你要親自監督，防止工人偷工減料。」原來他把錢高舉又放下的姿勢是加重他的說話語氣。他把錢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就是不肯落在我手上︰「記住了，這可是勞苦大眾的錢，不要你急著還。但是每一分錢都給我用好了。不要想著裝出個花兒來……」沒等最後兩句不咸不淡的話冒出來，我已把錢奪在手啦。我說︰「你要是不放心啊，你就幫個忙替我裝了得了。省得我兩地來回跑，你還費心勞神的」。哥哥小東說︰「你想得挺美。我天天上班，局里那幫領導等著我去伺候。你都嫁出門了，還讓娘家人伺候？」︰「我和一郎結婚時，你都沒送禮，現在我裝修你不得大手筆？」我說道︰「那你就訛我二萬塊啊？」哥說︰「是借，是借。」我大聲嚷著。得了錢我準備走人，哥冷不丁從褲兜模出紙和筆︰「那個……小西呀。我擬好了借條，要不你簽……」哥遞借條的速度比遞錢要快。我未接，心想這個小摳真還打借條︰「哥，你向來大方的讓我欽佩，今天也不例外。等我有了錢，我會火速歸還」︰「你房奴還要當一二十年呢，我怕到時忘了」哥說的坦蕩。我憤怒的眼光射過去，哥好歹把紙和筆收回，我以為此事作罷。就在我抬腳要走他拋下一句︰「那啥，改天我找一郎簽字好了，咱不能為難自家人」︰「小摳，不必啦」。我忍無可忍的奪下那還未入兜的借條簽下莫小西的大名，以便讓哥哥後十幾年過的安穩。在遞回借條時我思量，哥哥將來千萬不要娶個悍勢猛妻，那日子將會是捉襟見肘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