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螢火蟲 12 溫情的馬大叔

作者 ︰ 梁承歡

其實有時想的是那麼一回事,現實又是另一回事,當馬大叔提著麥當勞的外賣進來時,我完全忘了之前想要問他的問題,現在我只想一心一意填飽肚子,再好好睡上一覺。

看著我吃完漢堡,把最後一滴咖啡喝光後,馬大叔溫和地說︰「好了,莎莎小公主,如果你感到困了就在這里睡一覺,我保證在這里守著你。」

我相信他會守著我。

見我沒說話,他指了指放在床邊地下那個裝滿鈔票的袋子,不確定地問︰「是擔心我把它拿走嗎?」

我看著他,黑框眼鏡後面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溫和,他讓我感到安心。但不知邊為什麼,我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就連搖頭與點頭都覺得費勁,我低下頭,當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時,我忽然感到沒有由來的一陣膽怯。

雖然垂著頭,但我的第六感告訴我,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我的身上,我不敢抬頭,也不想說話,只能這樣僵持著,耗著唄,反正我剛剛喝了咖啡,估計可以耗上一段時間。

他開始感到對我無可奈何,我是知道的。

但我絕對不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孩子,我發誓。

好吧,那我讓步。

我低聲說︰「我困了。」

「那就好好睡一覺,你一個人跑這麼遠的路早就該累了。」

我乖乖躺下,看著他為我蓋好被子,他是那麼平靜而又溫柔,就像我在網絡上認識的那個馬大叔一樣,他眼楮里的柔情讓我想起爸爸,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是這樣替我蓋上被子,然後很溫柔地跟我說晚安,輕吻我額角後才關燈走出我的房間。我輕輕閉上眼,過一會,我又睜開眼,看到他真的坐在我床邊才又安心地重新閉上眼。

他沒有責怪我為什麼在來這里之前沒有跟他打招呼,他給我空間與時間,說與不說,全由我自由,他是這麼的縱容我,寵我的程度讓我感到,即便父親這棵樹倒了或被別人抱走了,依然可以靠在馬大叔身邊,馬大叔說過,他不會不理我,我相信他真的不會。

在經歷了這麼混亂且死了又生的一天之後,片刻的寧靜讓我感到更加難能可貴,這一刻,我忽然想哭。

在捱刀子的那一刻我都沒哭,但現在我真的很想很想哭。

就這樣,我的淚水順著臉頰流到枕頭上,馬大叔溫熱的手替我拭去淚水,如果我沒听錯,他還在輕輕嘆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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