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亡國妃到新朝後︰傾城之恨 第五章 傷上加傷

作者 ︰ 薛茗笑

「啊!妹妹,你怎麼下床了?」剛從雲逸宮返回的丹青進入內殿,恰好看到方才還躺在病床上的女子居然下床走動。

「丹青!」楚御魂努力擠出一絲安慰之笑,鑽心的疼痛一波又一波地襲擊著她柔弱的身軀,然後再也支撐不住,終于緩緩倒下。

「妹妹,你醒醒,不要嚇我,妹妹……」丹青扶著渾身都被剛剛溢出的鮮血染紅的倔強女子,一時之間六神無主,只有哭著一遍又一遍的喚著她。

「快傳御醫!」背對著楚御魂的李煜,暗自吸口氣,突然轉身從丹青手中接過再次昏迷的她,一面又吩咐丹青傳御醫。

將她輕輕地放到床上,看了一眼渾身血淋淋的她,目光落到她痛苦的面容上,竟然狠狠地一拳擊在床沿上。

之後,對著想要靠近楚御魂的丹青怒吼︰「朕讓你傳的御醫!」

丹青被他此刻仿佛要吃人的表情嚇得倒退幾步,愣住了許久才回過神,吞吞吐吐回答︰「已……已經傳了!」

「老臣參見皇上!」宮里資歷最深、醫術高超的梅御醫,終于趕來。年近六旬的老御醫放下藥箱之後,緩慢地跪請聖安。

「免了,梅御醫,你趕緊來看看她!」梅御醫的醫術李煜向來折服,原因一年前他與楚御魂的劍傷都是他醫治好的,而這次,楚御魂亦是他在醫治。

「她是不是已經清醒了呀?」梅御醫在丹青的攙扶下起身,來到床邊,看了一眼血淋淋的那個人,嚇了一跳,「這……皇上,這是怎麼回事?她醒來之後,下地走動過?」

「是的,梅御醫,楚姑娘剛剛……」丹青並不知李煜與楚御魂方才之事,正欲如實相告自己所見情景,李煜忽然打斷她的話,「梅御醫,你還不快為她止血,照此下去,她性命堪憂!」

「你還知道性命堪憂啊!」梅御醫咕噥一聲,似乎早已猜到方才發生了何事,回頭又對李煜說,「皇上,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這里交給老臣就行了!」

「你磨蹭什麼,快給她止血啊!」

「當然要止血,可你在這里,老臣無法為她醫治!」

「為何?難道朕就不能在這里守著她?」

「都這副模樣了,還要守著。」梅御醫再次嘀咕一聲,然後才說讓他出去的實話,「老臣要先為她拆除這些繃帶重新上藥,人家還是一個花黃大閨女,皇上您……」

「好,朕出去,丹青,你留在這里協助梅御醫!」李煜突然明白緣由,只吩咐丹青留下,便匆匆出去了。

「唉!一個倔強,一個放不下面子,不成這樣才怪。到頭來,倒霉的還是我這個‘霉’御醫咯!」在李煜出去之後,梅御醫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陷入痛苦的楚御魂,又在嘀咕。

「梅御醫,您說什麼?」丹青未听清楚梅御醫之話,以為他是在吩咐自己做事。

「愣著干什麼,快些將她扶起來,讓老夫為她換藥。」

「是!」

承乾宮乃是皇帝李煜的寢宮,亦是宮內規模最大的一座宮殿。共有一處正殿、四處偏殿、一處外殿。其中,正殿正為內殿,左為百珍房(及他私立用膳之地),右為香清閣(沐浴之地)、小書房,方便平常練習書法、吟詩作詞、批閱奏章之地。

而楚御魂如今正住在內殿!

一個時辰之後,梅御醫終于滿頭大汗的從內殿出來。

而李煜還在外殿等待。

「梅御醫,她怎麼樣?」梅御醫剛出來,李煜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去,親自詢問楚御魂病情。

「命暫時撿回來了,就不知能維持多久!」梅御醫用衣袖擦拭額頭上的汗,一面隨口而答。

「難道她……」李煜聞言,不由自主後退一步,身邊的小文子趕緊扶住他。

「她方才是痛昏過去了,老臣已給她上了止痛藥,半個時辰之後定會醒來。皇上如果想她*持幾天,不妨吩咐御膳房準備好柔弱滋補的人參燕窩粥!」梅御醫瞧見李煜的表情,捋了捋自己的白胡須,微笑著提醒他之後逐退下。

「皇上,您不必擔心,梅御醫剛剛笑了,依奴才看,他老又在逗您!」一旁的小文子從小跟在李煜身邊伺候,亦自小與這個老御醫打交道,方才他那笑,小文子是能夠理解的。

「梅海申,下次別讓朕抓住你的把柄,然則定將你逐出皇宮!」經過小文子的提醒,陷入悲傷的李煜隨即也清楚梅御醫是在戲弄自己,恨恨地丟下這句話,便轉身進入內殿。

「嘿嘿,就不知道皇上您是否舍得他呢!」小文子偷偷瞧了瞧李煜仿佛要吃了梅御醫的表情,小聲笑道。

「你跟著干什麼?還不去御膳房準備!」李煜回頭瞪了小文子一眼。

小文子趕緊一溜煙消失在他眼前。

「皇上!」丹青正欲端著楚御魂換下的血衣出去,李煜突然進來。

「去吧!這里有朕照顧!」李煜看了一眼血衣,揮手讓丹青出去!

「是!」丹青猶豫片刻才作答,仿佛不放心他在這里照顧楚御魂。但是,她不敢抗旨,只得退下。

委實,讓李煜照顧楚御魂,情況只會越來越糟。

「快去快回!」他自己似乎也清楚,復補償了一句。如果楚御魂醒來,他不敢保證會不會發生同樣之事。

他緩緩伸手撫模著她冰冷的臉頰,突然回憶起在她十五歲那年,自己將她救回王府之後,她醒來的表情。

那時候,高燒不退的她醒來之後,無論自己如何輕聲細語勸說,她依然對自己懷有敵意,並且屢次拒絕自己的好意。

「汐兒,你失去了當年的傲氣,但你倔強、固執的脾氣一點沒變啊!」

想起這個倔強的女子,李煜無奈的笑了。

「我……要……喝水!」

果然,半個時辰之後,渾身的疼痛止住,楚御魂也醒過來。她睜開眼看到的依舊是李煜,而且她還感覺到他溫熱的手掌在撫模自己的臉頰,那一刻,她似乎憶起什麼往事,並未拒絕。只是嗓子太干,她說話還是不完整。

「好!等等!」李煜也詫異她此刻如此平靜,不吵不鬧,逐起身為她倒水。

「來!我喂你!」李煜細心的扶起她,並要親自喂給她喝。

十五歲那年楚御魂在他的王府醒來,也出現過類似情景,李煜還記得當時她是奪過杯子一口氣喝完,最後被嗆得不停地咳嗽。

而這次,她沒有拒絕!

但她喝的太急,依舊被嗆到。

「慢點,不要急!」

對于楚御魂來說,這杯水如同甘露,飲過之後,她感覺舒服許多,雖然渾身依舊無力,但痛楚減弱,她思緒逐漸清晰。

「丹青呢,我剛剛明明看到過她!」

「她出去了!」

「怎麼我還在這里?」

「不在這里,你認為自己會在哪里?」

「閻羅殿,或者,滾出了承乾宮!我如今還躺在這里,你不覺得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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