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珠因為這份懊惱哭得傷心極了,站在原地,不去管周圍的人怎麼看她,怎麼議論她,總之她非哭不可了。別人也許以為,美珠遇見了平生最悲痛的事情才使得她哭起來那麼傷心,如果只是過家家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又怎麼會哭得傷心欲絕呢?可是美珠就是那種會為了一點點小事痛哭流涕的人,這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個了,所以她把面前這個外表冷酷的家伙感動的心都融化了。秉澤慢慢走過去,行為上還有些猶豫地伸手去觸踫美珠的雙肩,幾乎一瞬間,就被一個冰涼的身體緊緊包裹了。那時候秉澤在想︰一個人的身體怎麼可以冰冷到這種程度,要她的心寒冷到什麼程度才能達到呢?所以秉澤只想抱緊這個身體,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即使需要耗盡他全部的體力也在所不惜。秉澤就是這樣想的,不是一時沖動,不是一種腦殘,而是他看見美珠單純善良的心被傷透了的時候,內心里不斷吶喊的聲音,他要一生一世來保護美珠。在美珠撲到秉澤懷里痛快淋淋大哭的那一刻,秉澤感到了從未有過的驕傲感,眼楮里不覺充盈了淚水,試圖忍住,卻根本辦不到,干脆趴在美珠肩膀讓它干淨地流下來,就像以此孕育一株樹苗一樣。「謝謝!我沒事了。」美珠突然掙月兌開來,站在與秉澤咫尺之遙,不停擦著眼角的淚痕,嘴唇上卻是干干淨淨的笑容。「噢,你到底是怎麼啦?」秉澤仿佛一下子月兌離了什麼魔咒似的,變回他從前那樣調皮搗蛋的形象,看見美珠對自己開了這樣一個玩笑,頓時感覺無可奈何了。「哼,人家心情不好嘛!」美珠倒也不想為那些事情獨自傷心了,就當自己傻帽一個又犯了次錯誤,回家吃飽喝足第二天該干嘛還干嘛,「怎麼,你一個大男人連這點都玩不起啊!」「嘿!你真行。你真行啊,謝美珠!我今天算是認識你了。」秉澤簡直不敢直視美珠的眼楮,怕自己可能留在臉上的淚痕被她發現,那樣再反駁自己如何玩得起也無濟于事了。「你以前不認識我嗎?那麼好吧,我們現在還當作互相不認識對方,然後各自回家去,從此以後像陌生人一樣生活好了。」美珠挺直腰板,雙手環抱胸前,抬頭遠眺街對面的美食街。「你就那麼想要疏遠我嗎?」也許隱藏在秉澤內心深處的痛苦,疤痕卻是留在幾年前的那件事情上。「明明是你裝作我們剛剛結識的樣子,如果這樣,我們完全可以不必痛苦地承認過去呀!」美珠靈巧的搖搖頭,那樣子就像小家伙靈機一動搖了幾下手中的撥浪鼓。「我承認,我現在說不過你了。」「你一直也沒比我能說啊!」美珠高傲地挺起頭,發出「哼」的感嘆。「哈哈!好吧,我們先不說這些了,去吃點東西吧。相信你也餓了吧,我肚子都咕嚕咕嚕叫半天了,不知道以為我虐待自己呢!可別連你也連累了,我的‘貧嘴大人’啊!」「哼哼!你這是在說誰呢?」美珠呲牙咧嘴伸手捅了秉澤一下,使他腳步不穩向後退去幾步。「好吧,哈哈,我輸了。先上車再說。」秉澤說著上前一步拉開了副駕駛座位的車門。「還上什麼車啊,對面不就是天下美食嘛!」「那能吃嗎?」秉澤呲牙咧嘴看了過去,街口的一排垃圾桶上空盤旋著無數只令人惡心的臭蒼蠅。「哎呀,又沒叫你去垃圾桶那里吃,往人群里走,那里都是人間美食。不過,看你這幅模樣也知道沒吃過什麼叫做美食。看來還得要我嘴對嘴教你啊!記得交學費哦!」美珠瞪大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晶瑩剔透,像鑽石般吸引人類的眼光。「什麼什麼!你說要嘴對嘴教我嗎,是真的嗎?如果這樣子,我願意交學費啊!」秉澤簡直樂翻天了,半天合不攏嘴。「想什麼呢!」美珠含笑敲了秉澤腦門一下,就見秉澤跟烏龜似的縮了一下頭,又莫名其妙盯著美珠看,「大哥,你腦殘了吧?」美珠故意變聲,裝作一個可怕的巫婆那樣的口氣,十指張開,隨時準備施魔法一樣。「看我不讓你現行的!」秉澤露出燦爛的笑容,照在臉上的一縷陽光,使他無法完全睜開眼楮,歪著頭更像個無恥流氓一樣伸出他的魔爪,朝美珠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