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間,秉澤是想沖上去解救美珠的,但只是一瞬間而已。他一直在猶豫。看出這一點的,不僅是美珠,還有卡賓。所以,卡賓首當其沖來到美珠面前,奪過她手里的刀,扔在地上,拉住她的手腕朝外走。其實,美珠完全是被拖出去的,腳底粘滿了不舍,根本邁不動步子。好容易出了商場,美珠奮力甩開卡賓,很絕望地喊︰「你要干什麼?攥疼我啦!」「我看,舍不得那小子才是吧!」卡賓也氣。要不是美珠尋短見相逼,說不定此時秉澤已經趴地起不來了。「你胡說什麼!我告訴你,以後我的事,誰都不許管!」說著,美珠快步走開了。卡賓攔不住,叫她也不回頭,干脆上了車,一步步緊跟其後。一路上,美珠都在想秉澤的事情,想起她們的過去,想起那些快樂和憂傷。記憶猶新,是那堂晚自習,竟然以那種姿態出現。從沒以為打架鬧事的秉澤會去晚自習,而且偏偏睡在美珠身後,還鬧出那樣荒唐的事情。唯有初吻,讓美珠覺得要感謝他。此刻,感覺身後有人跟蹤,轉頭去看,見卡賓開車寸步不離跟著自己,猛然間,想起了從前秉澤也是這樣的。為什麼他們如此相似,有時候甚至令美珠無法辨清,以為身邊的卡賓就是秉澤,兩個人根本就是一個人。巧合的還有,他們曾經都是美珠夢中的白馬王子。一個曾經讓自己瘋狂的愛著,一個如今瘋狂的愛著自己。這世間,所以好笑,仿佛,愛著的人都是傻子。美珠停下來,上了卡賓的車,坐進去就一言不發。自然,卡賓拿她束手無策,只能自個生悶氣,踩下油門,直奔回程。進了公寓,美珠在前,卡賓在後,都是魂不守舍的樣子。電梯停了,卡賓送美珠到門口,卻還是沒言語。美珠也只是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默不作聲開了門。卡賓站在門前,沒打算進去,更沒被邀請,所以不知所措,像是受到驚嚇一樣。剛要轉身,門又開了。美珠探出頭,說︰「進來坐吧。陪我會。」卡賓點頭,應了一聲,進來坐,感覺心里空空的,沒有半點期待和喜悅的心情。在從前,他會高興的說個不停,可是今天,沒人提問他便不知道如何開口。「喝水嗎?」美珠問。卡賓點頭。「抽煙吧。」美珠問。卡賓抽出一顆來,叼在嘴上點燃,升騰起一團煙霧。「我是不是嚇到你了?」「沒有。」「還是生我的氣?」「都沒有。」卡賓繼續抽煙。美珠叫他歇著,就進了衛生間。房間里很靜,等里面傳來水聲時,卡賓知道,她在洗澡。可是卡賓,還是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一愣神,煙燃盡,燙的他一激靈,煙頭掉到地上。于是他又燃起一支。浴室的水聲一直嘩嘩響著,令卡賓無法躲閃,想著想著,就想到美珠光身子的模樣,好像他坐在浴室里,欣賞她洗澡似的。煙又燃盡,煙頭落地。與此同時,房門吱唔一聲打開,美珠從里面走了出來。長長的秀發濕漉漉散在肩頭,浴巾齊胸裹著,一直垂到膝蓋以下,穿拖鞋啪嗒啪嗒走過來。一股迷人的香氣圍繞在卡賓四周,令他頓時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