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求你不要這麼慘忍!鳳羽的百姓以及皇宮里的所有人都是無辜的。」
「無辜?你一句無辜就讓我放了所有人,那藍裳呢?你想過她的無辜嗎?你想過她的感受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蘇采雪知道,沒有了藍裳的鳳羽,真的一切都變了,她從袖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匕首,狠狠的刺向了自己的心窩,顏行書听到聲響猛的轉過了身子,擰眉瞪著她決然的表情。
「國君!我知道我是個罪人,萬死不足以贖罪,但是……請你看在藍裳的份上,放了那些無辜者吧,藍裳她心底善良,從不殺生,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你這麼做,那她一定會恨自己,自責自己,這樣的她會開心嗎?還會接受你嗎?國君!如果你真的愛她,就請不要傷害她的一片善良!」
蘇采雪語氣微弱,倒在了她的腳下,但是手卻緊緊的抓著顏行書的衣角,「求求你……答應……答應……」
顏行書望著她最後的掙扎,那用盡所有力量在強撐的語氣,或許她說的是對的,藍裳擁有一顆善良柔軟的心,若是她日後知曉此事,恐怕是無法再原諒自己的……
他望著奄奄一息的蘇采雪點點頭,他這麼做不是因為她的哀求,而是因為他愛藍裳的心,他不希望她傷心,更不希望她有一天會恨自己。
蘇采雪的手終于松開,倒在了他的眼前,他可以不守承諾繼續他的報復方式,可是他卻要顧及藍裳的感受,平息自己的憤怒,他決定放過那些百姓,至于尚子純及其他人,只好委屈他們一下了。
王府的告示終于在無聲無息中撤去了,大家都在大街上仰頭張望,從城門至城樓的四處已開始了別樣的一番裝設,年年元宵節都有與民同慶的規矩,只是今年似乎與往年有所不同,大家的眼光都盯著那些高高掛起的燈籠在疑惑。
今年的燈籠不但比以往的大了許多,更多了許多,從城門至城樓所有的空間里,都掛滿了燈籠,輕風吹過的時候,燈籠開始微微蕩漾,搖擺出不一般的風景。
沒想到黃昏國的元宵節能辦得如此有聲有色,小惜仰著頭這般想著,看來,晚上的花燈會一定很熱鬧,這是她們來到黃昏過的第一個元宵節,怎麼著,也得讓小姐出來散散心。
晚飯還未用罷,街頭便已傳來了嘩然喧囂的聲音,藍裳坐在飯桌前,不由的皺了下眉頭,她住的地方已經很偏僻了,為什麼這種喧嘩聲依然可以如此清晰。
「小姐!一會咱們去街頭看看吧,今天我回來的時候,看到城中掛滿了燈籠,一定是大家都……」
「瞧你,一提到玩,就像個孩子似的。」她言罷看了看一旁低笑的季無邪,「不如一起去走走吧?」
「嗯!只要你開心,去哪里我都會陪你!」季無邪看著她淡淡的笑,望著自己的眼神很純,很聖潔,他相信,任何人看到都不會說拒絕。
「季公子啊!就是唯我家小姐的命是從!」小惜看著他那溺愛的眼神,故作羨慕的揪著小嘴打趣,「小姐這樣貌美聰慧,要配也應當配像季公子這樣的青年才俊才可以……」
「小惜!不得胡言!」藍裳娥眉微蹙,向小惜投射出似是生氣的眼神,這個丫頭簡直是被她寵壞了,整天都只會說些有的沒的。
小惜吐了個舌頭,拼命的朝嘴里扒著飯,害得她與季無邪不得不無奈的搖頭,幸好她與季無邪都心里清楚,否則一定會引起誤會。
季無邪望著她,嘴角的笑意有些牽強,雖然小惜只是爽言爽語,但是在他的心里,其實是真的,他真的想守護著她,此生此世……他不會後悔為她所丟掉的一切,只希望能守護著她,在她遇到危險,一個人孤單難過的時候!
柯子軒把一副畫卷交到江子的手里,並在他的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江子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伴著些許的復雜。
他展開畫卷望了兩眼,又無奈的長嘆一聲,他們家王爺自從遇到藍裳姑娘以後,就已經不是原來那個靳王爺了,他早就看出來自家爺的心思了,偏偏就應了那句當局者迷的說法,自家爺一直不明不白的僵持著。
現在倒好,為了一個被他趕走的王妃,倒是費盡了心思,征收純白鮮花,增加大內侍衛……以及他剛才交待的!什麼荒唐的事情都在他的操控下誕生了。
柯子軒揮筆寫下幾個字,對著那副上聯露出欣然的表情,如果心荷會上是緣份,他想知道這一次……究竟是否還會有天意。
「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荒唐了,以前你從來不會做這檔子瑣事的。」
柯子軒望著手里的上聯皺眉,望著立于一側的江子,「我荒唐?作何解?」
「哎!爺現在不但行為荒唐,就連智慧也跟著退步了。」
「胡說,你倒是說說看,我如何荒唐了?」柯子軒望著江子搖頭的樣子,甚是不滿意,他只是在做他該做得事情,而且是件很有意義的事情,怎麼會和荒唐扯上關系了?
「你發瘋的征收純白鮮花,荒唐一也,你把燈籠掛滿四城樓,荒唐二也,你還莫明其妙調動大內高手……荒唐三也!你說我說的是否屬實?」
「全屬實,不過我一點也不荒唐,我這麼做都是有用意的,你懂什麼?快去照吩咐交待下去,稍時到中城樓來見我!」
「大概又是為了棄王妃吧?」江子在接過上聯離開前又沒好氣的大聲一語,他明明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還是要忍不住尋了一下主子的樂。
柯子軒瞪著他狂竄出門的身影,抿了抿唇,這個小跟班平時倒是蠢得像驢子,這會反倒變得聰明了。
離亮燈還有一陣功夫,柯子軒從書房走到了留香亭,可是他卻在留香亭外的走廊上停足了,望著那條通往隱月院的拐道,他又想到了藍裳在王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