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季無邪知道,當年那場大火就是自己的舅舅與弟弟派人放的,行馭性格暴怒,得到皇位後總是擔心他會搶奪,父皇一去逝他便對馭王府下了毒手,若不是師傅早已料到,恐怕他早已葬身火海了。
他放棄皇位甘願委身做王爺,全部是因為他十歲那年遇到了一個女孩,當她從他身邊走過,回身輕撫過他的眼瞼,留下那句他這一生都不會忘記的話,他便知道……對樂菱許下的承諾他將無法再實現!
從此,傘兒這個名字便在他的心里扎根,他棄江山給自己的弟弟,只是希望有一個人能替他去完成對樂菱的承諾,這樣做是不負責,可是他真的很想給那名叫傘兒的女孩一份唯一的愛!那是一份在十歲那年便已茁壯成長的愛!
或許很多人會笑他傻,江山沒了,王爺的身份也保不住,現在連美人都沒有愛上他,他究竟擁有了什麼?可是他卻一直都沒有後悔過,他覺得!能守著她就是他這一生最大的驕傲!
坐在書房里,管斌輕閉著眼眸,像睡著了,其實他並沒有倦意,只是在想他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大牢里的人不是現在的顏行書,所以他拿不出什麼東西,那他……想這里管斌忽然猛的睜開眼,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如此重要的一位美人,他又豈能錯失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一身如往昔一般的素雅潔衣飄蕩在早晨的細風里,藍裳站在這座她已離開許久未來的荒山上,那孤獨的墳頭在向她招手,那是娘的微笑,她一直都知道!
在她的堅持下,顏行書不得不讓步讓她一個人來祭拜家人,隨行的近身侍衛寸步不敢遠離的守在她的左右,這讓她真的有些很不自在。
她喚小惜把這些閑人都支退了,她不想讓別人打擾了這份安寧,那些美好的,她曾經多番前來的情景一次次閃過她的腦海,為什麼今天的心里,少了幾分喜悅,增添了些許的惆悵呢?
小惜把祭品擺好,又為藍裳燃上了清香,看著她在墳前跪拜後久久不動,她接過她手中的香插好,扶她起來……可是她卻拒絕了,就那樣跪著,沒有眼淚,也沒有笑聲……國周一片安靜,靜得可以听到風從耳邊吹過的呼聲。
發絲一次次被吹亂在頸間,在臉側翻飛,她依然不動跪在墳前,小惜又一次上前蹲,她知道,這個時候的小姐是最脆弱的……
「小姐!起來吧!你這樣一直跪著,夫人看到會很心疼的!」
她被小惜慢慢的扶起來,是啊!她不可以再讓娘為她擔心,她們朝墳一側的小石邊走去,那是她曾經最愛呆的地方,可以擋風又可以歇息!
噌噌的幾個身影便翻躍著落在她們兩人的眼前,一個個全都黑綢遮臉,眼神里帶著逼著的殺意,小惜猛的抱住了藍裳,站在了原地。
那些輕微的腳步聲慢慢的向她們靠近,「大膽!你們究竟是何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藍裳忽然翻過身站立,瞪著他們冷寂的眼神,毫不畏懼!
沒有聲音,只有不停的向前聚攏的身影,「來人啊……」小惜只喊了一句,便听到咚的一聲,被打暈在了地上!
「小惜……」藍裳來不及彎子便被狠狠重擊一拳,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高檔的檀木箱子,匆忙的被抬進了雪都的皇宮里,咚的一聲便落在了管斌的腳下,萬般安靜的夜里,管斌望著這只箱子大笑出聲。
當他輕輕的把箱子拉環翻開,當他緩緩的掀起箱蓋,呈現出那張昏睡中不醒人事的嬌顏,他的呼吸開始有些緊張,那被委屈在箱中的身子,玲瓏有致,頭上的珠釵均以白色為主,一側還佩著白色的素花,身上的衣衫看不出半點的華美,卻又讓她格外的倍添仙姿。
他的手輕輕的向前伸過去,暮的又縮了回來,這個女人他踫不得,她不但是顏行書兩兄弟的珍寶,更有可能是他的護身符,有了她在手里,他就不相信顏行書還能坐得住!等到詔書及璽爺到手,他在享受美人也不遲……
‘怦’的一聲重擊,顏行書握著紙張的手狠狠的砸在桌子上,管斌這個老匹夫,居然膽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把藍裳虜走,真是豈有此理。
他冷冷的盯著案上的燭燈,眼神格外的安靜,靜得可以讓人感受到撕殺的氣息,這一次,他管斌可是自投羅網的。
顏行書斟酌著要如何把藍裳從管斌的手里給救出來,信里寫的清楚明白,要想贖回藍裳,他只能奉上單位詔書及璽印,他坐在書桌前沉思,江山,美人,孰輕,孰重……忽然他猛的起身,江山雖重,卻依然重不過藍裳在他心里的位置!
失去雪都又如何,他還可以擁有藍裳在身邊,那是如畫江山所不能相比的,可雪都是先皇一手支撐起來的江山,若毀在他的手里……他日後有何顏面向先皇交待?
如果不交出詔書璽印,他就有可能從此失去藍裳,有什麼辦法才能保住美人,又不失江山呢?顏行書陷入一種兩難的境地,原本已鋪好的行程忽然就改變了軌道,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
睜開眼,藍裳環顧著金黃色的床帳,屋子里的擺設陌生又奢華,這里是什麼地方,她在心里疑惑的張望著,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小惜呢?
腦海中忽然就閃過那清醒時唯一的畫面,莫非她遭人劫持了?她想到這里便撐身起來,忽然听到外面似乎有人進來,她一機靈便又躺回床上,閉上眼裝作依然昏睡。
管斌望望龍榻上絕色姿容的女子,眉頭擰了擰,臉色顯得不是很好看,都一天一夜了,怎麼還不醒?難道是他的人下手太重了?
「你……不愧是個難得的美人!」管斌的手在她的下巴處輕輕的以食指挑了一下,動作輕浮,眼神迷惑,「他日我若為帝,定當封你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