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還想開口說些什麼,話還沒有來得及出唇,便听到了外面傳來稟報聲,皇上皇後來探視靳王爺的病情了。
江子放下藥碗在門口恭迎過皇上及皇後,皇上沒有理睬的跨進了屋子里,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的藥碗。他氣惱的盯著床上的柯子軒。
「這是怎麼會事?朕听說你一直不肯配合治療?為什麼?」
柯子軒冷冷的一笑,並沒有正視皇上的存在,「我想我與皇上是無父子之緣了!不如期待來世再償還父皇的錯愛!」
「混帳!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為了一個女子,就和父皇鬧這麼久的情緒!你這脾氣是不是過份了點?」
「我並不是和皇上鬧情緒!我只是……」
「你只是不滿意父皇的專橫獨斷?軒兒!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父皇已經準備好了你想要的東西!只要你好好的吃藥!快點好起來……」
柯子軒一听,轉過了頭望著皇上,他不相信的又看著皇後,再看看江子,直到看到他們向他點頭的動作,才露出一個微弱的笑容。
皇上扶住他欲要謝恩的身子,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臉上是慈父般的溺愛。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離開了靳王府。
柯子軒看著寵愛自己的父親離開靳王府,才重重的躺在了床上,他蒼白的臉上露出真誠的喜悅,他賭定這一次自己會贏。
詠聖宮里傳來崔嬤嬤與皇後的輕聲細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只見崔嬤嬤眉頭緊皺的看著皇後的臉色。一幅兢兢驚驚卑躬屈膝的樣子。
皇後來回的走了數圈方才轉過身去,她凝重的眼神望著崔嬤嬤,「怎麼會查不到呢?這決對不可能!」
崔嬤嬤上前一步,彎了彎腰,「娘娘!幸許是你真的看錯了,月影和絕煞辦事決不可能出問題,再說了,一個大活人也不可能憑空消失了不是?」
皇後微微的皺了一下秀眉,臉色閃過一抹懷疑,但卻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憑月影與絕煞的能力,她的確是不應該懷疑什麼。
傍晚時分。
遠遠的就可以看到一個焦急的身影在宮門外晃來晃去,尚子純來來回回不知在原地走了多少圈,守城門的衛兵不時的走上去勸說著什麼,只是都沒有打消他守候在那里的決心。
他原本以為可以在藍裳常去的地方找到她,可是他還是撲了個空。只得忐忑不安的守在宮門外等著她,他真的很恨自己生在帝王之家,他說服不了自己的母親,縱然他真的很努力的想要保護藍裳,可是依然很難做到萬無一失。
當他再度轉身的時候,看到了由遠而近的那抹淺藍身影,他沒有一刻停留的便朝她跑了過去。
藍裳的手被緊緊的握在季無邪的手中,當她驀然清醒的時候,眼神里閃出慌亂的神色,小手不由自主的掙月兌了出來。
尚子純的臉上露出些許的暗淡,他望著那個臉上遮著面具的男子,那雙透亮的眼楮在他的腦海中,或多或少的有過一瞬的錯覺。
季無邪瞪著跑過來的尚子純,再度拉起了藍裳的小手,那種溫柔且無謂的姿態,明顯的在向尚子純宣戰。
「不要這樣……」藍裳低低的哀求聲,望著季無邪的眼神亦同樣的惶恐。
尚子純望著眼前的男子,又望著眼神復雜的藍裳,眉宇之間鎖著深深的憂傷。
季無邪嘴角微微的上揚,眼楮一刻也沒有離開尚子純的身上,他不畏不懼的看著他的眼楮。
「我以為,你可以保護她!我以為,我不配再擁有她!但是,我錯了,你不但保護不了她,反而讓她一次次受到傷害,即然如此,你就無權干涉我來保護她!」
藍裳一愣,目光望向了沉默不語的尚子純,她完全沒有想到季無邪會說出這樣的話,對她來說這只是一些莫明其妙的話,可是子純一定會誤會。
「太子殿下,你不要誤會,我和他沒什麼事情……我……我們……」
季無邪依然是那樣溫柔的笑著,他拉著藍裳的手還不曾松開,那緊緊**在一起的十指。讓尚子純的眼神由憂傷變成失望。
「裳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是我未來的妻子……怎麼可以……」
藍裳一驚,掙扎的小手更加的用力了,看來誤會已經造成了,她的手腕都有些疼痛了,季無邪卻還不願意松開。
「你再不松手,我就……」藍裳說著便從頭上拔下一支頭釵,對準了頸間,那金黃的光芒瞬間刺痛了兩個人的眼楮。
季無邪一驚馬上松開了緊撰她的手。整個心都跟著她的舉動提到了嗓子眼。
「傘兒!不要……」
「裳兒!不要……」
季無邪和尚子純的聲音同時的響起,兩個人的目光都緊緊的盯著藍裳的手,生怕她一不小心就傷了自己。
藍裳放下舉著金釵的手,緩緩的走到尚子純的身邊,「我和他真的什麼也沒有!」
「我知道!」尚子純看著她低下的頭,很是輕柔的聲音對她說,從小到大,他都沒有責備過她一句,眼前的事情真的讓他失去了理智,要不是她那麼固執的舉動,他可能還在糊涂中。
看著那越來越遠的兩個身影,季無邪的眼里浮出無名的憂傷。
翌日一早。
崔嬤嬤在用心的幫皇後梳理著秀發,忽然皇後惶然的打翻了銅鏡,不停的顫抖著躲在崔嬤嬤的懷里。
「若雪!若雪!請你原諒我!原諒我!」
崔嬤嬤支開所有的丫頭宮女,輕輕的拍著皇後的後背,「娘娘!娘娘不要害怕,什麼也沒有!你看看就知道了,真的什麼也沒有!」
「她在鏡子里……若雪在鏡子里!」皇後驚恐的抱住崔嬤嬤,拼命的向她的懷里鑽著。
崔嬤嬤再次向她肯定的說︰「鏡子里什麼也沒有,不信娘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