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她固執的聲音再次響起,依然那樣靜靜的等待著他的回答。
「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季無邪拉著她的手便風一樣向前奔去,寂靜的夜里瞬間便響起急促的奔跑聲。
柔軟的青絲隨著奔跑而飄蕩在夜里,被他緊緊握在手中的感覺,為什麼會如此的讓人悸動,在他那神秘的面具後面到底隱藏著怎麼樣的一張俊顏?藍裳望著他好看的側面,曾不止一次的試過摘下他的面具,可是都被他……
穿過無人的街頭,翻了一段崎嶇的山道,他帶她來到了這個空曠的山頭,藍裳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原來這就是高處不勝寒的意思,看到她不停的在自己的胳膊上搓著,季無邪把琵琶遞到了她手里,自己卻朝黑暗中走去。
藍裳抱著琵琶在原地走來走去,寒意一陣陣襲來,她不停的朝季無邪的方向望上幾眼,眉頭緊緊的皺著。
季無邪抱著一堆枯枝向她走過來,眼里全是深情的愛憐,他放下干柴吹著了火折子,小小的火頭在干柴上燃起紅紅的火焰,他起身把她拉到火堆旁的一塊石頭邊坐下,收起她懷中的琵琶把她的小手向火苗前湊了一下,她對著他輕輕的嫣然一笑,便凝目注視在火苗上。
季無邪忽然瞥見了她的右手,雖然只是一晃而過,他依然看清了那明顯的傷痕,他明明記得在玉泉閣的時候,她的手傷已好的差不多了,怎麼……季無邪忍不住拉過她滑晰的小手,目光心疼的望著她慌亂的表情。
她躲避著抽出被他緊握的柔荑,不敢再看他那灼熱的眸子,看著她躲閃的樣子,季無邪真恨不得隨時隨地都守在她身旁,替她掃平一切傷害。
「真美!」藍裳輕輕的喃道,原來她正仰頭望著布滿繁星的天空,「我從來不知道星星原來這麼好看!」
「傘兒!累得時候可以依靠我!」季無邪朝她優雅的一笑,回給她一個值得信任的眼神。
藍裳扭頭凝望他片刻,輕輕的點點頭,兩個人之間的空氣不再那麼僵硬,火苗映照著她絕美的笑容,季無邪指著天邊的寒星給她訴說那淒美的故事,她的頭悄悄的靠在了他的肩上。
當季無邪講完最後一段故事時,他肩上的人早已睡熟,他輕輕轉頭看向她熟睡的臉,她微微的朝他倚近了一些,好像那種睡姿讓她很不安穩。
很輕,很柔的動作,季無邪把她的身體稍稍的傾過來一些,好讓她睡得更踏實一點,當她的嬌軀落在自己的懷中時,季無邪的整顆心都怦怦跳個不停,一身的熱血都沸騰不已,越是望著她純美的臉,他的控制欲就越弱,他抬頭望天深深的吸氣。
「不可以,不可以!」他拼命的壓抑著自己的愛意,懷中的人不時的向他懷里蠕動幾下,害得他整個身體都僵硬起來。
執起她還殘留著血絲的右手,季無邪輕輕的嘆息一聲,隨之他便揮舞右手在半空中旋轉了兩圈,一團瑩白色的光暈便悄悄的聚攏在他的右掌心處,一個用力便將這個光暈朝那受傷的小手推去。
季無邪皺眉望著那團瑩白色的光暈慢慢溶入她的右手以及漫延至身體,直到光暈完全消失不見,他才輕輕的松了一口氣,再看她的右手時,他的眼楮呈現出滿意的笑。
翌日天放亮
臥龍軒便像放置了火藥般傳來嘩啦作響的聲音,顏行書手中的馬鞭狠狠的卷起桌子上的花瓶朝地上甩出,碎片就落在東升的腳下,他不敢作聲的低頭站在一旁,心里不住的埋怨著自己,早知道主子會發這麼大脾氣,什麼都不說還好一點。
一陣翻江倒海的發泄之後,顏行書一拳砸在黑檀書桌上,背影上透著從來沒有過的淒涼,沒想到昔日那個桀驁不馴,冷酷無情的國君也會有動情的一天。
「她居然對他笑,她怎麼可以在他的懷中熟睡呢?怎麼可以……?」隨著一聲怒吼,馬鞭再次揮出,一只椅子迎著門框直直的撞了過去。
東升嚇得連退了幾步,從小到大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主子發這麼大的脾氣,看來以後,他回報關于藍裳姑娘的消息時,需要多加慎重才行。
月台殿早早的便傳來了通傳聲,太子妃洪彩雲在丫頭宮女們的陪同下朝大殿走去,皇上與皇後相視淡笑,忽而又皺起了眉頭,朝太子妃的身後望了幾下,還是沒有太子的身影,皇上不解的看看皇後,皇後亦是同樣不解的望著皇上。
「怎麼不見太子陪同太子妃啊?」皇上的聲音從上而下的傳來,「太不像話了,來人啊……」
「父皇!」洪彩雲急急的叫住了皇上,「兒臣有話要說,還望父皇與母後替兒臣做主。」
皇上看看皇後又再度望著殿下的太子妃,「莫非與太子有關?」
洪彩雲委委屈屈的吱唔了片刻,「兒臣可是父皇與母後所選的太子妃,更是尊照皇家儀式被抬入宮中,可是太子殿下居然……」
听了洪彩雲的話,皇後氣的冷哼一聲,皇上一震安撫住她激動的情緒。
「太子為何不肯定留在寢宮過夜?」
洪彩雲眼神一冷,便想到了把矛頭指向藍裳的身上,這倒是一個搬倒她的好機會,她在心里冷冷的笑,藍裳,你可不要怪我對你太卑鄙,要不是你鬧出宮,本宮又豈可會有這麼得勢的一個機會。
「兒臣不敢說!」洪彩雲故意裝作有所保留的樣子,皇後傳下話來的時候她才敢娓娓道來。
皇後一听勃然大怒,「這個賤人,居然如此居心叵測的離間太子與太子妃的感情,真是用心歹毒啊!」
「放肆!」皇上看到皇後對藍裳的用詞如此不堪,便忍不住怒斥一聲,「你是不是也太過于偏激了一些,僅憑一面之詞又如何證明她的出宮是別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