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紫色的紗衣罩在深紫色的衣裳上,在風里不時的微蕩,起落中留下一抹邪媚的氣息,顏行書凌厲的目光輕輕的從鞭身掃向鞭尾,狠狠的一用力猛收馬鞭,柯子軒一怔便松手任他再次揮出鞭子,那一瞬間,便看到檀香扇在他的手中優雅的旋轉,擋住了馬鞭的襲擊。
真看不出來這個顏行書如此維護藍裳,他才只是說了一句而已,就換來他這麼狠的鞭法,看來他倒是低估了藍裳在顏行書心里的位置了。
他欲從他身邊走過,可是卻又听到背後傳來鞭子的聲音,他猛一回身便以扇身接住了鞭子,沖著顏行書直搖頭,看來他不但是個霸道的家伙,更是個固執的家伙。
「本王不想與你為敵,你又何須如此固執?」
顏行書收鞭微微的揚起唇角,露出一個自以為得意的笑,他走到柯子軒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有些囂張又帶點諷刺的語氣。
「以後最好不要再讓我听到你污辱藍裳的話,否則……」
「否則如何?真是笑話,她千方百計的誘你上當,就是為了報復樂菱公主,你居然還這麼維護她,我看你真不是一般的蠢!而是蠢到了極點!」
「你……你懂什麼?說我蠢到了極點?我看是你這個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的靳王爺才對,你不但蠢到了極點,更是無可救藥有眼無珠的糊涂蛋。讓開……」顏行書狠狠的戲落過他便從他的身側猛撞了一下,驕傲的朝遠處走去,留後一臉茫然的柯子軒猛瞪著他的背影憤怒。
閑雲山莊的大門剛一打開,便看到紅鸞焦急的等在一側。
季無邪邊回答著她的追問邊朝華然樓的方向走去,紅鸞匆忙的緊隨其後,這幾日為了等他的消息,夫人可是在坐立難安,吃不好睡不下的情況下度過的。
蘇若雪一看到被紅鸞帶進屋的季無邪便迎了過去,緊緊的抓住他的手,神情顯得有些緊張又有些焦急。
季無邪扶著她嚅動了幾下嘴唇,看著她渴望的眼神,他有些猶豫了,究竟是該把打听到的真實消息告訴她,還是……如果真的告訴她真相的話,難保她不會沖動的再次冒險出面,該怎麼穩住她的情緒呢?
「邪兒……?」蘇若雪望著季無邪遲遲不肯回答她的消息,便忍不住叫了幾聲,「傘兒她究竟怎麼樣了?你倒是快說啊!」
季無邪思索了片刻,終于下了一個重大決定,與其讓義母再冒一次險,那倒不如自己出面還有可能順利一些,想到這里他便扶著蘇若雪坐下。
「傘兒情況確實不妙,從回宮那天就得了怪病,的確處于昏睡狀態不曾醒來……」
「什麼……」蘇若雪一急便站了起來,「不行……我要帶她離開那里,我不能再讓她留在那個地方受罪了……」
「義母稍安勿躁,孩兒已經想好了辦法,只要義母不反對,孩兒保證很快就能讓傘兒醒過來,真的!」
蘇若雪信任的眼神盯著自己的義子,她知道他是在保護她這個義母,可是他要是就那樣明目張膽的穿梭于宮中的話,那會不會被人發現他的身份呢?
「邪兒……這樣做太危險了,顏行書就在鳳羽國,你要是出現的太多,危險也就會太多,萬一……」
「義母放心好了,鳳羽放榜在招能人異士幫裳兒修補琵琶,只要孩兒小心一點,一定會瞞過去的,再說了,裳兒這一病整個皇宮都處于自保的情況下,一定不會有人注意我這個小人物的。」
蘇若雪只能點頭,她又怎麼可能會不了解他的心情呢!
看著義母點頭,季無邪輕松的笑了,是啊!能那樣近距離的守護著她,是他一生的心願,至于別人對他的懷疑與猜測,都不是那麼重要!
翌日大清早
便听苗公公回稟有個年輕人揭榜了,听說他自稱能修補好藍姑娘的琵琶,而且決不要任何獎賞,這倒是讓皇上忍不住多了幾分好奇心,居然有人如此氣魄,他倒想去見一見這個奇怪的年輕人了。
待到季無邪被帶到月台殿的時候,皇上從殿走了下去,那張讓他有些記憶的面具,讓他倍覺眼熟,他走到季無邪的身邊,上下打量他片刻,除了這張面具以外,他還覺得他的眼神有些熟悉。
「你……」
「草民參見皇上!」季無邪跪下向皇上行跪拜大禮,「皇上一定覺得草民眼熟吧?」說完這句話時,季無邪看到皇上疑惑的點頭,「草民曾經在玉泉閣為藍姑娘的舞配過琵琶曲。」
「哦!原來如此,難怪朕覺得甚是眼熟,那這麼說來你一定是一位音律高手了?听說你揭了皇榜,你真的能修補好那把琵琶嗎?」
「草民曾經用過那把琵琶為藍姑娘伴舞,對于那把琵琶的取材,略知一二。」
「真的?快快起來回話……」皇上一听到此處便高興的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一臉的欣喜,「你倒是說說那究竟是用了什麼材料做成的,朕也長長見識!」
季無邪抱拳躬身謝恩,「普天之下僅有藍姑娘那把琵琶的取材不同凡響,因為琵琶是選用了千年紫檀木為體,百年軟藤絲為弦,更何況曾有名師精心打造而成,但憑那千年紫檀散發出來的香氣,都是與別物有所不同的,這一點!皇上應該比草民更為清楚吧?」
皇上听後不住的點頭,他一直都很奇怪那把琵琶同為檀木所制,為何散發出來的香氣卻是別的檀香無法比擬的,原來是以千年紫檀為體所制,千年紫檀啊!這要上那才能尋得生長了千年的紫檀木呢!
「你適才說琵琶的弦是以百年軟藤絲做的?這要什麼樣的藤才可以長到百年呢?你不會是在開朕的玩笑吧?」
季無邪微揚起薄唇搖頭,「草民不敢,只要皇上信任草民,草民保證三日內讓藍姑娘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