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不再听她的解釋與爭論,吩咐獄卒及牢頭好好的侍候一下她們,看她們還嘴不嘴硬,她倒要瞧瞧是她的命令硬,還是她們的身子板硬。
幾個嘿嘿陰笑的獄卒朝她們靠攏過來,皇後的背影急急的離開她們的視線,當那些粗魯的大手掐在她們的胳膊上,疼痛便隨之傳來,生生的疼從柔軟的肌膚上一陣一陣襲來,掙扎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我們是冤枉的,我們沒有加害皇後娘娘,更沒有與外賊勾結……」隨著鐵鏈的嘩啦作響聲,解釋聲被淹沒下去。
獄卒握著鞭子朝她們二人靠近,任她們拼命扭動也掙不開那鐵制的縛束,那讓人厭惡的陰笑聲,夾雜在一些莫明其妙的罪名里,捎帶上鞭子的灼熱感,混合而來,當鞭子抽過來的時候,她閉上了眼,听到的是鞭子猛飛的聲音,緊接著便傳來柳妃娘娘強忍的疼痛聲。
她強忍的是鞭子抽在身上時的刺痛感,無情的鞭子落在她的身上,臉上,胳膊上,潔淨的衣衫瞬間便綻開破損的殘片,那如玉般的肌膚里開始滲出殷殷血跡。
望向柳妃娘娘時亦同樣狼狽,她看到鞭子上沾染著她們的血絲,突然鞭子停了,她以為這些人起了側隱之心,豈料想他們把鞭子放在不遠處的一個盆中洗了一下,又再度回到了她們眼前。
「這些都是皇後娘娘交待的,我們也是听吩咐辦事……」手握鞭子的獄卒說著又揮出了手里的鞭子,這一鞭抽下來的滋味,遠遠要超過了前面那些疼痛。
她的臉頰滴下豆大的汗珠,蒼白的臉色泛著血跡的唇角,都提醒著她,柳妃也同樣的痛苦不堪,沒想到他們居然忍心在鞭子上浸泡鹽水,一陣接著一陣的刺痛傳遍身上的每一寸皮膚,她終于在迷霧中失去方向,再也沒有疼痛的意思。
再次清醒時,她已被扔進了牢房里,未曾睜眼,只是輕輕一動,她便感受到如撕毀般的痛楚。她甚至可以嗅到自己身邊的血腥味,是那麼的濃厚。
「裳兒!」是柳妃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低喚,她努力的眨動眼楮,當看到柳妃蒼白憔悴的臉時,她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她忍著酸痛強撐坐起,發絲上沾著一些碎草,就那樣垂落在她的胸前。
望望這從不曾涉足過的一切,她不由的抱緊了雙臂,身體也越發的朝柳妃靠近了一些,冷冷的牢房里,不時會傳出一些吱吱呀呀的鼠叫聲,她更加倚向柳妃的身子,忍不住顫抖了幾下。
柳妃的嘴角牽起一抹愛憐的淡笑,抽出左臂把她摟在懷里,那種感覺暖暖的,熱熱的,她微仰臉的瞬間,看到有晶瑩的東西從柳妃的眸中滾下來,不偏不斜就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昏暗中她低頭,那是一滴怎麼樣的眼淚!一定有著太多的舍不得或遺憾吧!想到這里!她伸出雙手緊緊的抱著她。
半斜著身子倚在柳妃的懷里,她的頭卻莫明的扭向牢房中的壁窗上,很小很弱的黃昏光線從外面映射進來,顯得那麼的無力而蒼茫。
不知道季無邪現在身在何處?不知道他有沒有幫自己修補好那把琵琶,如果他知道自己此刻身陷牢房面臨死亡的話,他會不顧一切的趕來救她嗎?
搖頭,甩開那糾纏著她的思緒,自己是怎麼了,變得這麼可笑這麼傻,季無邪此刻或在天涯,或在海角,怎麼會知道她的情況呢!
好想娘啊!好想這樣被她抱在懷里,好想太子殿下……好想做他的妻子……「哎!」藍裳心里的嘆息聲月兌口而出。
「裳兒別怕!咱們沒有犯什麼錯,皇上一定會救我們的!」柳妃像哄孩子一樣安慰著她,又像在安慰自己的在她的身上輕拍著。
皇上會救我們?如果在皇上還來不及救的時候就已經……她緩緩合上雙眸,不敢去想像自己是否還有明天,後宮里的事情總是發生的太突然,突然的讓人還來不及回顧便已身首異處,她還有機會嗎?還有機會再輕彈一曲……還有機會再溪前一舞嗎?
宮門外苦苦的候著,卻一直不曾見太子殿下回宮的身影,小惜來來回回的走動著,可是天色已經漸暗,太子難道還要留在相府用膳?她雙手交錯在胸前,從左到右不停的踱著步子,守門的衛兵卻擰緊了眉頭。
當她再一次眺望宮門外的時候,終于有人忍不住開口了,「小惜姑娘,藍姑娘沒有出宮,你不用等了!」
「我在等太子殿下……」小惜焦急的望著守門的小兵,換來換去,這些面孔她可是早已熟悉不過了。
「我等並未曾見太子殿下離宮,小惜姑娘是不是弄錯了?」
小惜一怔停住了腳步,兩眼不相信的盯著守門的幾人,直到他們再一次肯定的點頭,她哆嗦的連退幾步,淨雲門是她們平時出宮愛走的路,如果這里的守衛都說沒見著太子殿下的話,那……她連忙返身朝宮里奔去。
安靜的牢房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柳妃與藍裳屏住了呼吸,二人都以為是那些獄卒又來提審她們,隨著腳步聲的靠近,她們听到牢頭及獄卒的恭維聲。
柳妃看看藍裳,替她有些擔心,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來人應該就是太子妃,她來這里大概就是沖著裳兒的,抓她們進來的是皇後,她當時也隨侍在一旁……
「裳兒!你切記提防著太子妃!」
藍裳明白的點頭,兩個人都似有默契一般靜坐在草堆旁,一臉平靜,內心卻早已狂亂不止。
洪彩雲吩咐獄卒牢頭都到外面去候著,自己卻拎著個食盒走進藍裳她們這一間,當她雍容華貴的金足駐足在眼前的時候,藍裳未忘向她施禮,跪在她的膝下,只能環顧到她的半個身子,那微微搖擺著的絲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