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盎然見蘇北北惱了,把手上削好的隻果遞給她。
蘇北北有些犯傻,按理說這個隻果不是削給他姐姐吃的麼?倪盎然怎麼怎麼給自己了?
同樣這麼認為的還有倪安樂,她理所當然就認為這個隻果是削給自己這個病人的,于是當下就惱火了。
「盎然,你胳膊肘怎麼往外拐呢?隻果應該是給你姐我吃的!給我吃的才對!你怎麼給那丫頭了!」
听到安爾樂的話,蘇北北心里也郁悶了,泄憤似的搶過隻果就狠狠咬了一大口茆。
她邊嚼邊吹胡子瞪眼的,邊跟安爾樂較上勁兒了,「我救了你,還幫你墊付了醫藥費,吃你一個隻果又怎麼了?我還不稀罕了!」
說著,她把咬掉了半邊的隻果塞回倪盎然手里,走過去朝著倪安樂雙手一攤︰「醫藥費拿來,一萬七千塊!」
要說這醫院也真夠黑的,才兩個病人而已,就訛了她一萬七千塊的費用。
她辛辛苦苦攥了好多年的存款,準備留著給囝囝讀書用的錢,全花在了這筆巨額的治療費上。
要不是為了救安爾樂,姜潮也不會受傷,所以蘇北北就把姜潮就診的錢也算在了她的頭上。
倪安樂癟癟嘴,「你當我傻子啊,洗個胃也要一萬七千?蚊」
蘇北北指著姜潮,臉色嚴肅,「當然不止你的費用,姜潮為了救你,現在都還在昏迷中,你說他的費用是不是也該由你來承擔?」
順著蘇北北的指示看過去,姜潮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發白,臉上還罩著氧氣罩,倪安樂果然就心虛了。
她又盯著姜潮看了好幾眼,竟是越看越喜歡,嘴角也微微揚了起來。
然後,她又抬起頭來瞥了蘇北北一眼,大眼里面滿是真誠,「他叫姜潮?」
蘇北北鮮少見她這樣,懵懵的點點頭。
「姜潮救了我,是該由我來付。」倪安樂把包拿過來,取出一張卡遞給蘇北北,「這卡是無限卡,沒有額度限制,以後姜潮吃穿住用全部都用這張卡付款。」
倪安樂突然變得好說起話來,蘇北北覺得很詫異。
她「哦」了一聲,剛接過卡,就看到倪安樂又埋下頭去盯著姜潮的臉左看右看,嘴里還在喃喃念著「姜潮……姜潮……」
一聲一聲的,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喚著自己意中人的名字。
听得蘇北北心里也有些發毛。
如此看來,倪安樂現在真的是迷上姜潮了,但她的喜歡就如颶風一樣來得快去得也快。
這樣的她,對于姜潮來說只會是一場災難而已。
正說著,門口進來一個人,是倪家的佣人,給倪安樂送換洗的衣物過來了。
倪安樂的衣服是有著落了,可姜潮該怎麼辦?
蘇北北不可能讓蘇凱綸送過來。
她想起之前彥謹之在她家留了幾套換洗的衣服,他和姜潮兩人身材差不多,應該可以穿。
于是她與倪盎然交代了一下,讓他順便幫她照看一下姜潮,便火急火燎的趕了回去。
家里的沙發上早就坐了三個人,左邊是程琳瑯,右邊是彥謹之,中間夾著一個囝囝,活像三堂會審的一樣,等著蘇北北回來。
蘇北北一進門便被他們的陣勢嚇了一跳,慌得連鞋子都忘了換。
听見門口的動靜,程琳瑯吸了一口煙,率先開了口。
「我就說那丫頭連人販子都不會要,你看,這不沒缺胳膊少腿的回來了麼?」
蘇北北听到她的話,嘴角抽搐的厲害,她還沒踏進客廳,就又听到了程琳瑯的聲音,「這個賭我贏了,五千塊拿來。」
然後,囝囝也跟著咋呼開了,「爹地,雖然我是你兒子,可是親父子也要明算命,所以五千塊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貌似那句話的原話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吧……
蘇北北整個人風中凌亂了,這幾個人,到底有沒有真心關心過她的死活?
客廳里有兩個不負責任的大人都在給囝囝抽著二手煙,蘇北北經過客廳進房時,客廳里煙霧繚繞的,她嗆得咳了好幾聲。
彥謹之的衣服都被她洗干淨放在了衣櫃里,她拿出行李包,迅速將那幾套衣服塞了進去,生怕被外面的人看見,尤其是彥謹之。
可當她拉上拉鏈拎包出門時,還是在門口撞上了一個人。
怕什麼來什麼,偏偏門口那人正是彥謹之。
他把她堵在門口,問她,「你就不打算跟我們解釋一下你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嗎?我們都很擔心你。」
擔心?哪里看出擔心了?不是打賭打得不亦樂乎麼?
蘇北北癟癟嘴,並不說話,把包藏在身後,就要從彥謹之身側鑽過去。
卻不想胳膊被彥謹之一把抓住了,他盯著蘇北北手里的包,眉頭一皺,「你打包行李這是要去哪兒?」
蘇北北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和姜潮還有瓜葛的事,遲疑了一會兒這才說︰「我要去醫院照顧一個朋友,過兩天就回來了。」
彥謹之一語道破了她,「你整理我的衣服去醫院照顧誰?男人麼?沈如帆?東方宥?還是姜潮?」
既然他早就看到了,蘇北北也不打算隱瞞,「是姜潮,他因為我受了點傷,現在還在醫院沒有醒過來。」
「所以你打算去照顧她?」
「嗯。」
「蘇凱綸知不知道這件事?」
「我還沒有告訴她。」
「等姜潮醒過來再告訴她吧。」彥謹之從她手里搶過行李包,深深看她一眼,「走吧,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