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又給她下套子…….
蘇北北擺擺手,「還是算了吧,你不是有事找我商量嗎?我們出去吃吧。」
聞言,沈如帆解下圍裙,為難的看了囝囝一眼,「我確實有事跟你說,可是囝囝一個人在家……」
「沒事,不用擔心他。」
她說著,把灶台上剩下的泡面全部端到囝囝面前,「這些都是你的了,吃飽了就去找小兔崽子玩,媽咪有事要出去一下。累」
囝囝一門心思全在泡面上,根本無暇顧及她,只是敷衍了事的點點頭。
這小子,肯定是餓壞了!
「小兔崽子?誰家的孩子?」沈如帆問道檬。
「不是誰家的孩子了,是房東養的一只胖兔子。」想到一只兔子叫小兔崽子,蘇北北也是覺得好笑。
沈如帆汗顏,早就听蘇北北說過這個房東有多麼強大,只是沒想到牛叉到了這種地步。
「我們現在走吧,不然待會兒該晚了。」蘇北北拎著包,換上鞋子。
兩人一起出了門,去了外面的大排檔。
蘇北北點了一大桌子吃的,招呼沈如帆自己吃,不要客氣。
見沈如帆只是隨便動了幾筷子,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擾擾頭,「最近生活有點拮據,只能請你吃這個了。」
其實,本來沈如帆說是要請客的,但是蘇北北堅持要她來當東道主,沈如帆又拗不過她,只能答應。
沈如帆呵呵的笑著,往小酒杯里倒了一杯酒,「哪里的話,這里的環境讓我想起了很多往事。」
他往四周環視了一圈,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小角落,「你看,就是那個地方,小時候,我媽經常帶著我推著小車出來賣點小菜養家糊口。」
蘇北北剛給他夾了一筷子菜,听他感傷往事,蘇北北也放下了筷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他。
「我這次來……」沈如帆把一下杯酒仰頭灌了下去,「我這次來,是來跟你辭行的。」
「辭行?你要去哪里?」蘇北北給他添了一杯酒,卻被沈如帆攔住了。
他把酒瓶放回桌上,「不喝了,喝多了誤事,我明天還要趕飛機。我媽老了,我想帶她去澳大利亞療養一段時間,等她安定了再回來。」
「你走的這段時間,妖後該怎麼辦?」蘇北北擔心道,他這個老板不在怎麼行?
「我把妖後暫時托付給張經理代管。」沈如帆回答著,眼神躲閃。
蘇北北隱隱約約覺得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她又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沈如帆似乎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被蘇北北一問,當下愣了一下,隨即又笑了笑︰「現在還沒決定好,最快也要半年。」
「這麼長?」
見蘇北北有些擔心,沈如帆安慰她︰「不用為我擔心,丫頭,沒事的。」
他越是說沒事,蘇北北越是覺得他有事瞞著他。
中途,沈如帆的電話響了起來,他跟蘇北北找了個招呼,便走到一旁,神神秘秘的接著電話。
老遠的,蘇北北看到他緊張兮兮的小聲接著電話,心里的疑團越大了。
端著干鍋的大媽走過來時,圍裙不小心被凳子上的包給勾住了,她一拉,包掉到了地上,有些紙樣的文件散在了地上。
那是沈如帆的包,從她家里一直背到這里來,形影不離的。
大媽急忙蹲下來撿包,蘇北北見她兩手都是油污,便走過去對她說︰「算了啦,還是我來吧。」
「真是不好意思了。」大媽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系。」蘇北北沖她笑了笑,蹲下來撿那些文件,紙上赫然出現的幾個大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店面轉讓書
蘇北北愣了一下,繼續往下翻看,下面一張是房屋抵押書,再下面一張是地契。
原來沈老板是因為負債累累,被迫無賴變賣家產,跑去國外躲債。
不遠處傳來沈如初跟老板娘交談的聲音,蘇北北知道他快要過來了,趕緊手忙腳亂的把那幾張重要文件疊好,塞進了自己的包包里,然後又把沈如初的包包整理好,放到之前他擱置的那個地方擺好。
「剛剛是我媽打來的電話,催我回家了。」沈如初走過來坐下,覺察到蘇北北有些不對勁,「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蘇北北想,那個電話應該是債主打來的吧!
知道沈如帆不想讓她知道,蘇北北也就裝作不知道。
她故作鎮定的捋了捋劉海,掩飾自己的慌亂,「沒有啊,你想多了。」
在沈如初發現合約書被她拿走之前,蘇北北得快點撤退,越是拖得久,越是容易露出馬腳。
「嗯……我看你也沒什麼胃口,既然伯母催你回家了,你就早點回去陪陪她吧。我也該回去了,不然囝囝該鬧了。」
「那好吧,把剩下沒吃完的打包帶給囝囝。」沈如帆點點頭,喊來老板娘付賬。
蘇北北要付錢,還是被沈如帆搶了先。
離開了大排檔,兩個人往不同方向走去。
回頭,看沈如帆消失在拐角處,蘇北北這才拍拍胸口,趕緊從包里拿出那幾份文件,站在街角的路燈下細細研究。
她大約合計了一下,沈如初要拿回酒吧和房子,總共需要四百萬。
OMG!四百萬啊,把她賣了都不值這麼多錢!
蘇北北泄了氣,還以為能幫得上沈如初的忙,自作主張把人家這麼重要的文件拿了回來,真是好心做壞事!
她猛捶自己的腦袋,把文件裝進包里,繼續往回家的路走。
進了院子,她首先去了程琳瑯家里。
只有程琳瑯一個人坐在客廳的地上,翻著相冊。
听到後面的動靜,她回過頭看到是蘇北北來了,趕緊「 」的一下關上厚厚的一本大相冊。
蘇北北發現,剛才程琳瑯那老太婆眼角隱約有些淚光。
她揉揉眼楮,再一看,什麼也沒有。
蘇北北就知道,一定是自己看錯了,程琳瑯那糟老婆子連他老公早墓地的骨灰盒都請回了家,就為了省每年的那點租位錢,她還會為誰感懷?
程琳瑯點燃一根煙夾在手里,極度不爽的翻了一個大白眼,「你丫的來我這里干嘛?老娘我不收留流浪狗。」
咦唏!這老太婆嘴巴總是這麼毒!懶得跟她一般見識,蘇北北癟癟嘴,往屋里探了探,「囝囝呢?」.
「那小子牽著我家小兔崽子出去了,說是要帶它去認個干爹。」程琳瑯翹著腿坐在沙發上,吐了一口煙圈。
說實話,此時程琳瑯的姿態,總是時同為女人的蘇北北,也忍不住驚艷,她年輕時一定是個很優雅的女人。
猛地意識到這個念頭,蘇北北自己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惡心到了,惡心到了,對方只是一個人老珠黃的糟老太婆而已啊!一定是最近沒休息好,蘇北北這樣告訴自己。
「那他有沒有說去哪里了?」蘇北北問。
程琳瑯夾著煙,仰頭想了想,「好像是彥家別墅……」
彥家別墅?這小子是去找彥謹之了。
那麼說,他要小兔崽子認的干爹……
難道是彥謹之?
蘇北北無語凝噎,想哭都哭不出來,好不容易逃出那個牢籠,難道又要去自投羅網麼?
她容易嘛她!
不對,她可以跟彥謹之來個和平談判,不用偷偷模模也可以把囝囝接出來。
把包丟在程琳瑯家的沙發上,她已經做好了出師未捷身先死的覺悟,程琳瑯瞥了她一眼,「這麼晚了,打算去哪兒了?」
「去接囝囝回來,他明天還要去幼兒園。」蘇北北回答她。
「那個牛郎那里?」程琳瑯站起來,又問。
看到蘇北北點點頭,程琳瑯走到房里拿出幾個東西塞到蘇北北手里,「拿著這個吧,措施要做好。」
松開手掌一看,手心里躺著幾個安全套。
她一看,頓時面紅耳赤,準備沖上來理論幾句,程琳瑯比她更快,一只手抵著她的額頭,不讓她靠近自己。
「孩子都那麼大了,還在老娘面前裝純情,你不要告訴我你沒和那個牛郎做過!」
蘇北北被她說得悻悻然,又問︰「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的?」
程琳瑯鄙夷的瞧了她一眼,像是在說她沒常識,「這些東西實乃居家必備之良品,對于女人來說,她就像是衛生巾一樣,不可或缺的。」
啊咧?
她想說的是,程琳瑯就算備了這東西,也沒什麼用武之地吧?
程琳瑯似乎是看出蘇北北在想些什麼,跳著腳罵她︰「你丫的,在想些什麼齷齪事情!信老娘的準沒錯,有它好辦事!」
有它好辦事?
瞥見沙發上被程琳瑯墊在下坐著的包,蘇北北大腦里靈光一現,沖上去推開程琳瑯,拿出那幾份文件,抑制不住的激動。
她想到了,她有辦法救沈老板了!
那就是去找她的「金主」——彥謹之。
她高興的抱著程琳瑯,在她臉上狠狠吧唧了幾口,被程琳瑯嫌惡的推開好遠,一個勁兒的用紙巾擦著自己的臉。
嘿嘿,程琳瑯沒想什麼齷齪的事情,她可是在想呢!
裝好文件,帶上安全套,蘇北北飛奔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