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暗夜滋生的情愫（1）[VIP]
「如果爬到屋頂上就能看到窗子下面有什麼了。」穆寒抻長了脖子踮著腳尖往上看。
我撲哧一笑，說︰「算了吧，就你我現在這副樣子還是別往屋頂上使勁了。等下次見到于烈時，問問她看他們有沒有梯子，有就借過來，再想法爬上去看豈不是更妥當？」肋
穆寒點點頭，沒說什麼。我倒是想起菲兒還在樓上，便回到臥室去，往書桌上一看，魚缸里只有亮汪汪的清水，菲兒卻不見了。我急忙跑過去，地板上有些濕乎乎的水跡，再遠些的桌腳旁邊，一道銀光一閃，我伸手去模，果然是菲兒，正鼓著肚子費力地喘吸著。
「菲兒，你要干什麼，不想活了嗎？」我趕緊把它小心翼翼地捧起來，放進魚缸里。
下大雨時，我把所有的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的，所以，房間里的空氣經過一夜的禁錮顯得潮濕而又沉悶。而那充斥于耳邊的風聲也似乎比往常更尖峭更淒厲。
我拉開窗簾，把落地窗開到最大，然後，扶著窗欞望著依然佇立在花園里仰望屋頂的穆寒。他的眉心微微蹙著，嘴唇緊抿，稜角分明的面龐顯出幾分慵懶和散漫的神情。
經過昨晚的一番折騰，別說是他，連我都身心俱疲，精神不濟了。
我把魚缸端出來，放到石桌上，對穆寒說︰「看來那風聲已經響了很長時間了，菲兒都受不了要舍生取義了。」鑊
他湊近魚缸看了看有氣無力地懸浮在水中的菲兒，說︰「你別看魚生活在水中，好像沒有耳朵，其實它們對聲音的敏感度不比我們人類差呢。」
「哦？真的嗎？」我也湊過去仔細端詳，幸虧我發現得早，不然菲兒恐怕要一命嗚呼，再也緩不過氣來。
忽然，我的肚子發出一陣咕嚕嚕的鳴響。我忙抬起頭對穆寒說︰「對了，我們還沒吃飯呢，你想吃什麼，我去做。」
「隨便。」他答道。
「隨便？隨便怎麼做，我不會呀？」我故意嘟起嘴，郁悶地說。
他淡然一笑，說︰「做你最拿手也最簡單的就可以。」
「我最拿手的是煮泡面，可以嗎？」我問。
「可以。」穆寒溫柔地朝我擠了擠眼楮，「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巴不得賣弄下手藝呢。要知道，有人說我煮泡面的手藝絕對一流呢！」
「誰說的？」
我剛想月兌口而出說是于焉，但話到嘴邊又被我硬生生地吞了回去。難得又恢復到這樣溫情脈脈的情境中，何必要橫生枝節，自尋煩惱呢？
唉，情路漫漫，我也該學得乖巧一些才是。
記得在我搬來錦廬的第二天，穆寒一大早從城里趕過來我們曾經在花園里有過一場關于魚和熊掌的對話，當時他說自己很貪心，總想魚和熊掌兼得。我就問他︰「那麼，我是魚還是熊掌？」
他說︰「你怎麼會是又肥又厚的熊掌？當然是魚啊，輕靈乖巧。」
而我立刻反駁道︰「乖巧？這個詞好像不適合我。從小到大就沒有誰夸過我凌羽乖巧。」
接著，他貌似不經意地回了一句︰「人都是會變的。」
那一刻，這句話听在耳朵里讓我很不舒服，內心里暗暗地生出一股反作用力在鼓動自己一定要堅守陣地，不能投降。
可時過境遷，如今的我卻要自覺自願地學會乖巧，這是進步了，成熟了，還是我的意志力已經消磨殆盡了呢？
我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怎麼了？」穆寒拉住我的手關切地問。
「沒什麼。」我把嘴唇完成一個向上的弧度，生澀地一笑。
「沒什麼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嘆氣呢？」他依然不放開我的手。
「我在想如果我有于烈的廚藝該多好啊，給你做一大桌子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好好犒勞犒勞你。」我隨口編了句瞎話，竟然還挺煽情，穆寒听了眼楮立刻睜得大大的，一副倍受感動的模樣。
「凌羽，」他把我拉到身邊，笑嘻嘻地說，「其實，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好了，不要跟別人比，我不在意你會不會燒飯，只要你一如既往是現在這個樣子我就很滿足了。」
「當真？」我側著臉，冷眼看著他。
「當真。」他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那我就放心了，坐在這兒看著菲兒，我去給你煮泡面。」我俯身在他的頰上吻了一下，心想這話說給菲兒听吧，也許它能信。
說罷，我笑嘻嘻地走進廚房，燒水煮面，再在面湯里打了兩個雞蛋加了一些青菜筍絲。
不一會兒，泡面煮好了，我把鍋子端到石桌上，分別盛在兩個瓷碗里。
「哦，聞起來好香啊！」穆寒吸著鼻子，嘖嘖夸贊道。
「那是因為你餓了。」我說，「沒听說那句話嗎？餓時吃糠比蜜甜。何況這面湯總比糠要好些。」
「你說得也沒錯。」他狡黠地一笑，低下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他的手上有傷拿不了筷子，我給他準備了一把叉子，他握著叉子一口氣吃了兩大碗。
「我覺得自己跟七把叉有得一拼了。」他揮著手里的叉子意猶未盡地對我說。
我的心頭忽而升起一股母性的溫情，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可愛。
「穆寒。」我低聲喚道。
「恩？」他看著我。
「你是我的。」我說。
他眨巴著眼楮，半晌，哧地笑了。
「凌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佔有欲？」他說。
「以前不確定，現在確定了，所以正式通知你。」我鄭重其事地說。
「哈！」他的眉毛一挑，眼楮亮得像燃起兩團火。
「要不要我簽個文書給你？」他嘻笑著。
「好啊，回頭我擬份文件，你簽字畫押吧。」我卻嚴肅得很。
「不是賣身契吧？」他收起笑，又怯怯地問。
「你說呢？」我面沉似水。
「我好怕怕哦！」他做作地打了個哆嗦。
「別怕，簽了字你就是本宮的人了，今後有本宮罩著你，保你風雨不侵，四時無虞。」我極力忍住笑，認真地拍拍他的肩膀。
「凌羽，你這唱的是哪出啊？我不是在做夢吧？」他有些愣神。
「親愛的，咱得打起精神把夢境和現實分分開，知道嗎？」我終于按捺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你在耍我。」他恍然大悟，也跟著我一起笑。
笑了好一陣，他停下來，凝神望著我的眼楮說︰「凌羽，我想你了。」
—————————————————————————
更正︰
前一章《第四十七章時光停留的剎那（5）》中提到的文件中那兩個英文簽名應為︰KennethHan和JacquelineM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