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女兒回到她房間,姚父將姚依依放到她的小床上,大掌撫著她額前的碎發,看著她眼中復雜的神色,心里莫名地發疼。
這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從什麼時候起變得這般悶悶不樂,而他每次都只當是小女孩在鬧脾氣,現在看來是不是有什麼事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發生了,而這件事傷害了依依,依依又沒有說。
「依依,有沒有什麼話想告訴爸爸?」
姚依依看著姚父眼里的擔心,真的很想把一切都說出來,又怕自己說出來的事情會嚇到他,近而產生兩種結果,一是他們相信她的話,讓她遠離劉俊之,二是他們都以為她腦子出了問題,被送進精神病院。
有人說遇上不能改變的事實,抱怨過了,就要學著放下,免得在心里腐爛成蛆。她也曾這樣告訴自己,告誡自己,只是每當她準備忘記的時候,當事人就會出現在她眼前,說一事或者做一些讓她想起過去的話和事。如此,過去的記憶就像一把鈍刀一樣來回地割著她的肉,讓她痛得想死,卻又怎麼都死不掉。
「我不知道?」
模著她柔女敕的小臉,姚父這時才發現孩子變乖了,他們到是很少去關心她的內心到需要些什麼了。「小傻瓜,跟爸爸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是不是俊之又欺負你了?還是小熾欺負你了?」
「沒有人欺負我,爸爸放心吧!」很多事是無法說出口的,姚依依發現只要對上父親關懷的雙眼,她就無法把前世的悲劇說出來,若真的開口,指不定另一個悲劇就從這里開始了。「我會長大的,會學會保護自己,還會保護爸爸媽媽的。」
所謂的成長,就是在一次一次的被傷害以後,結出來的厚實的繭。
別人無法進入,自己也……無法出去。
她害怕傷害,卻不得不去面對傷害,躲一世就夠了,這一世,她要慢慢地改變自己,要學會面對,要抓住時機改變命運。
姚父抱著女兒,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女兒眼里的執著和堅強,他覺得鼻酸,明明就是一個孩子,可表現出來的堅強就像是經歷了滄桑一步一步領悟出來的,讓人持得驕傲又心疼。「依依現在還小,有爸爸媽媽保護就好。」
「恩,那我想好怎麼說了再跟爸爸說,好不好?」九歲了,再過一段時間她就十歲了,這個年紀的她是不是該考慮考慮自己要走什麼路,而不是等著事情發生之後再想著怎麼去解決。
「好,爸爸等著。」
姚依依堅持每天去公園讀她的英語,早早地習慣別人的目光,不管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有時甚至會有口出惡意,不知道是心理素質過硬,還是她真的已經學會不去在乎別人的言論了,種種事情過後,她竟沒有生出半點退怯的想法。
在學校里,姚依依不主動跟人交好,也不拒絕別人的親近,即使如此,她還是只有雷熾一個人在身邊。不是沒有想過交朋友,而是打從心底不相信人,為了不拖累雷熾,她下課後就多了個觀察人的習慣。
「呀,你居然買了四大天王的海報,真帥!」同學A大驚小怪的樣子引得不少人側目,她本人到不覺得害羞,相反好似很享受別人的目光。
同學B看了看,狀似高傲地道︰「那有那麼帥,我覺得伊面更帥。」
「怎麼可能,劉德華多帥!」
調個頭,姚依依實在無法想象自己扯著嗓子跟他們一起叫囂著誰誰誰更帥,誰誰誰更好,根本就是不相干的人,真不懂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為了明星而瘋狂。想來,她要找個真正的朋友,恐怕只有找成熟一點的,這樣鬧騰的她看著都頭疼,何況是朝夕相處。轉個頭看向別處,又發現另一邊的小女生講得不是吃就是穿,嘆口氣,姚依依想自己是不是該利用這重生的便利跳級,去接觸一些新的人。帶著這樣的疑問,姚依依整日整日地發呆,弄得老師都以為她生病了,都勸著她回家休息,等身體好了再來上學。
「謝謝老師,我先回家了。」順應老師的提議,姚依依很是善解人意地給自己放了個假。
可這一舉動到是把父母在內的所有人嚇到了,這不,她才回家沒多久,來看病的人就把她家的客廳佔滿,最要不得的是雷熾居然還帶了好幾個號稱啥啥啥的專家,搞得好似她不是裝病而是絕癥。如不是她心里清楚自己只是想偷個懶,休息幾天,單看這仗勢,她也以為自己重病在身,時日不多了。
雷熾是真的被嚇到了,放學沒看到人,過去一問說什麼生病被送回家了,他一下就慌了。長這麼大,他何曾這般在乎一個人,就是他的父母,因著他們生意多、應酬多,一年見不上兩面,感情淡薄,不提大家可能都忘了生命里還有對方這麼一個人。可是姚依依不一樣,那是他捧在手心上的人物,他喜歡她的不浮夸和可愛貼心,一開始是新鮮,時間長了,他發現自己對她的喜歡超越了很多的情感。
姚父姚母以及劉家三口都被嚇了一跳,不過姚父姚母還是很感謝雷熾的,為了女兒好,專家幫著從頭到尾好檢查了一遍,確定身體沒事,這才算是讓所有人放下心來。
姚依依到有些不好意思了,「雷熾哥哥,我沒事了,你不要擔心。」
「恩,好好休息幾天,我明天再來看你。」雷熾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作了,回過神來也覺得臉蛋發熱。
「不讓你走。」不想面對劉俊之,唯一的辦法就是留下雷熾,本來她以為雷熾會主動留下的,誰知他竟然覺得走,這讓她不得不放棄‘小’大人的架子,變成孩子扯著雷熾的袖子不讓他走。
大人看得好笑不已,笑過就勸著雷熾留下了,可是劉俊之卻從頭到尾都冷一張臉,看向雷熾的目光也充滿了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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