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個偷子,給老子停下!」怒喝之聲將這熱鬧的街市上的注視齊齊引來,那大喊的包子鋪老板臉色一窘,暗罵這個無良小偷,偷了包子不說還將拿不了的包子打在他的頭上,著實氣人。
衣著襤褸,亂發如鳥巢一般頂在頭上,身輕如燕的跳上對面茶樓二層,一手把在那欄桿上,一手握著一個包子狠狠的塞進嘴里。待將那整個包子都吞下肚後才道,
「老板,不是你傻便是我傻,您何曾見過那作偷兒的自己給停下來被人打?」
話音落,那偷兒便一翻身躍上了茶樓,繼而腳踏在欄桿上向著茶樓對面飛去。茶樓對面便是著盛京第一大酒樓‘素雪樓’,說來也奇怪,著素雪樓竟然是這日凰國盛京第一高樓。
一看便知道著偷兒是練家子,那身子如輕燕一般伏在了三樓的樓頂,再對那街道上頻頻抬頭指指點點的人後頭一笑,「不過是幾個包子,若是你不追我,我怎麼會用包子打你?待我有了錢便還你,絕不拖欠!」
低矮的包子鋪老板氣的吹胡子瞪眼,跺著腳叫罵,「你這該死的偷兒,若是你能有錢,還用作這樣的勾當嗎?老子不期盼著你還給我,你莫要再來便是我積了福了。」說罷還啐了一口,萬般厭惡。
樓上之人聳了聳肩,似是絲毫沒有影響了她的好心情,笑道,「也罷,如此我也少了點外債。我這就去找點酒喝,哈哈……」
那瘋癲之人瀟灑一笑便消失在了樓頂。
茶樓中,雅間里身著明黃貴衣男子斜倚在窗邊,望著那消失了瘋女的樓頂,輕笑道,「這瘋子雖然有些狂妄不羈,卻是有些本事。她那輕功只怕連我還是忌憚的,你說呢?」
男子轉頭問身邊白衣男子,白衣男子淡雅如風,細眉微挑,薄唇勾起一抹笑意,輕輕搖了搖頭,「我可看不出來,哪個不知你定王文武雙全,天下無雙。」
定王君凌浩蹙眉,繼而嗤笑一聲,拍了拍那白衣男子的肩膀有些嗔怪,「夜風是什麼人?如今怎麼也會了這阿諛奉承的世故?難道還在怪本王不成?」
朗夜風,那白衣男子笑著搖了搖頭,手中折扇噗的一聲展開,輕輕搖著,踱步走到窗邊,目望遠方。
「怎麼能夠怪王爺?是我那大妹妹恬不知恥,又怪我那二妹妹心軟些。不過還算爹爹聖明,將夜雨許配給了王爺,不然定王府一定會讓夜雪那丫頭折騰的天翻地覆。」
君凌浩目光灼灼,看似想要看透他,「只是,這件事必定是因我而起,雖然你口中不說,本王也知道你心中有些不痛快。過些日子等父王的氣消了,我便求他讓那朗夜雪回去相府。就算看在你我同窗二十載的份上,我也……」
「那邊多謝了王爺!」朗夜風回頭拜下,臉上沒了那層疏離,無奈的搖頭笑道,「這些日子夜雪生死不明,朗家人也找不到她。如今母親思念女兒臥床不起,若是她有了消息,母親也能安心了。」
于此事,朗夜風還是有些內疚的。若不是他親妹朗夜雪嫉妒朗夜雨成了欽定定王妃,怎麼會下了這樣的毒心?只是,這件事他作為兄長還是有些責任的。
君凌浩淡然一笑,長年征戰與他臉上留下剛毅的烙印,「夜風不必擔心了,過些日子我會奏請父皇讓朗相尋找令妹。我也會找個時間去探望一下夜雨,自從那事以後我還未曾見過她。」
——
那消失在了樓頂的瘋女片刻又轉了回來,只見她蹲在樓頂,自己嘀咕著,「我真是糊涂了,明明這好酒好菜擺設的地方就在腳下,我跑什麼?」
說罷就要跳下去,卻只听耳邊一聲怒喝。
「姐姐!看你往哪跑!」青衣小童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坐在樓頂房檐上,怒視著那剛要想去‘作案’的人。
瘋女一見著小童,心中立刻暗叫不好,閃身便跳下了樓,竄入了那酒樓的三層。
青衣小童氣哼哼的也竄入了窗內,口中不停的叫喚著,「看你跑到哪里去!」
瘋女竄入一房間,也不管房間內有何人,只是見了桌子就鑽,直驚得那桌邊之人愣了半晌。
從桌布下探出一頭,對著那發愣之人急急道,「大俠幫忙了,若是有人找我就說沒有見過,事後必報大恩。」
案邊黑衣男子剛毅卻帶冰冷的眉間瞬間多了些疑慮,一把將那剛要再次鑽進去的人兒抓了出來。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如此鬼鬼祟祟!」
瘋女此時才瞧清楚那男子的面容,不由的呀的叫了一聲,「千算萬算卻沒想到撞到了校尉手中,手下留情啊!」
城門校尉林一峰蹙眉瞧著這髒的連面容都看不清楚的人,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只是她著聲音卻是說明她是個女子,女子能夠這般好身手卻著實少之又少。
「跟我去衙內!」一手抓起瘋女領子便往門外拽起。
瘋女一听,立刻哇哇大叫起來,一手扯開林一峰的手,身形靈巧的向後跳去,直接落在了剛剛藏匿的桌子上,盤腿坐下,抓起一只雞和一個酒壺,笑道,「林校尉息怒,草民可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瞧我這一身行裝便知道是個靠天吃飯的主兒,若不是實在活不下去了怎麼會逃到您的桌子底下?」
此時又有一人竄入房內,見瘋女坐在人家吃飯的桌上,還將人家的食物握在手里,青衣小童清秀的臉上頓時有了紅暈,倒不是羞得,那是氣的。
「姐姐,你怎麼又來搶?柳兒不是說過有錢可以買的嗎?」
瘋女瞪了她一眼,將口中的骨頭吐出來,哼哼道,「那錢是你的,不是我的。我要養我自己,自然要用我的方法。」
「你的方法就是偷和搶嗎?」柳兒有些無奈,先將那瘋女放到一邊,走到林一峰身邊,歉意道,
「實在對不起,我家姐姐就是個倔脾氣,不願意讓我這妹妹養活,如今可好,偷搶別人的。還好我跟在她身後將那些主兒做了賠償,不然非得鬧出大事。」
林一峰瞧了瞧這小童,指著那還在大快朵頤的瘋女冷聲問,「那是你家姐姐?」
柳兒點了點頭,「是我家姐姐,只是有些糊涂,腦子不清醒。也仗著這身功夫到處闖禍,如今撞在了大人手中,還請高抬貴手。」
林一峰倒是覺得這女子腦子清醒的很,說話間也不見混亂。只是她家妹妹都說了,他也不再做糾纏,便道,
「如今是亂世,你還是將你家姐姐看好了。不要再惹出什麼亂子來,不然後果就不好說了。」
柳兒連忙點頭,陪笑道,「那是自然,我這就帶她回去。」
瘋女見他們這就商量好了,立即將吃了剩下的雞和酒瓶扔在地上,柳兒眼疾手快,先將她抓在了手中,
「姐姐不要鬧了!」
瘋女掙扎著,卻舍不得有力掰開她的手指,只得氣呼呼的松了手看著她道,「好,我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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