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山洞中想了半晌,卻也怎麼想不起到底在哪里找到什麼好東西,竟然讓林一峰的七星丸之毒壓制住了。這一驚奇的變化登時將兩人的尷尬之色化解了不少,夜雪臉上微有紅暈,如同曬了長時間太陽一般。
林一峰此時已經無大礙,只要七天之內找到辦法出去,配上路上夜雪內力輔助治療,假以時日的調養便可恢復。
再說,二人在河邊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早上了,饑腸轆轆,夜雪正好借了這個理由跑出洞外。縱然此女臉皮有些厚,不拘泥小節,可是畢竟是女子,羞意還是有的。此時心中如同小鹿亂撞一般,只將那紅暈燒到了脖子。
在山林中找了些野果子,兩人稍作調息便可上路了。只是,林一峰此時的行動卻是有了問題。若是讓他自己行動,動了內力,只怕毒氣要散開了。
「你且等著,看我的。」夜雪讓林一峰在洞中歇著,自己出了動。
林一峰身不能動,心卻是難以名狀的激動。側耳听著山林中夜雪大聲呼哈的叫聲,然後是樹木倒下的聲音,自然知道她在做木筏。
自從他將她救上來後,從來沒有問過她到底為何自盡,甚至朗府的一切他都沒有提起過。只怕傷了她的心,而心中早已經打定,若是此次安然回去,定會托父親去朗家下聘書,將這朗夜雪娶進家門。
想到此處,林一峰不知怎的,竟然傻笑起來。待听到自己的聲音才醒過來,只覺得自己似是做了一場夢一般。
夜雪從洞外走進來,見他木訥的傻笑,不禁驚奇道,「你這是怎的?白天做夢了?」
林一峰心中那好不容易匯集起來的美好畫面竟然被這女子一句話打得粉碎,尷尬的咳了一聲,問道,「非是做夢,只是計劃而已。待我們回去,我定讓父親前去提親。無論是為你還是為我,我都不會讓你再受苦了。」
夜雪攙扶他的手頓了頓,臉上又是緋紅一片,低下頭,道,「那個……是成親麼?」扭扭捏捏,竟然有了些許的小女兒之態。
林一峰大驚,這女子向來在他心中都是彪悍不已,怎的現如今如此小女兒之態。
夜雪白了他一眼,心中恨得癢癢,怎的如此不知情趣,不知道女孩子在听到婚嫁之事時都是這個樣子嗎?
而林一峰確是不知!
「自然是成親了。」林一峰少有的放松了板起的臉,竟然主動拉起夜雪,夜雪分明感到他的手有一瞬顫抖。又道,「昨日種種已過不再回首,也不便回首,不願回首。我只想明日可隨你身邊,切莫要做出前日的舉動,你可知嚇壞了人。」
夜雪身子一震,明眸抬起,直射如他的眼中。他的眼中雖有嗔怪,卻是那些柔情假不了的。她自然知道,林一峰如此木訥之人時斷不會隨時隨地都能流露出溫柔之色的,非是真情之時。若有此說,此時,他定然是真的擔憂了。
輕輕舒了一口氣,笑道,「不會了,斷不會了。」說著便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向外走去。
她靠的明明一個肩膀,可是此時卻一如靠著一座山,沉重卻可靠。
想她西門祭雪縱橫江湖,風雨霜雪,萬仞千山都是一人獨闖。更有一人單挑百人的記錄,傷重逃亡一人亡命天涯。何曾有如此的溫情伴與身旁,何曾有溫柔細語繾綣相依?那早已經習慣飄零的心飛縱在天空中,即便是刀槍箭雨她也是一人獨擋,作為殺手她早已知,若是有一天她落下來,那邊是她的死期。
如此的感覺,只覺得是一場夢。若說林一峰覺得這一切是一場美好的夢境,那麼對于夜雪來說,那邊是可望而不可即,求施舍而來的,何其珍貴?
洞外,一個竹筏早已經放在洞口。
「你,你上去吧,我來拉著你,不然你定會更難受的。」夜雪將一根樹藤拴在了竹筏上,方便她的拖曳。
林一峰眉頭一皺,心頭一抽,萬般不願意。他怎會讓一個女子來拖帶著他一個大男人?
夜雪見他未動,嘆了口氣,手在他的胸前,背脊點了幾下。林一峰大驚,卻只覺得全身麻木不可動彈。
「你……你怎可這般?」夜雪將他放到竹筏上,林一峰掙扎著,臉上有些不甘之色,更多的卻是愧疚。
夜雪俯,將他的身子擺正了,讓他舒服的躺在竹筏上,淡笑道,「若是此時你還分你我,我便認為你不認那誓言了。冰凌河在此,你想反悔麼?」
「你也是有傷在身,你怎受得了?我是男人,這些傷勢不算什麼的。」林一峰忙于解釋,可是此時夜雪早已經拉起樹藤走在前面。任憑林一峰怎樣的說辭,夜雪只是回頭一笑,不作回答。
林一峰心中酸楚不已,這個女子,縱然知道換做是誰也會如此做。可是,他真真的為她心疼。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林一峰卻無聲哽咽。
中午時分,夜雪掰了一片偌大的葉子蓋在林一峰身上,此時雖然是春天,可是中午的太陽還是有些毒辣。
忽的,夜雪頓了頓,笑道,「峰,你可知道這冰凌河畔哪里有礦石麼?」
林一峰原本僵硬的臉頓了頓,狐疑道,「你要礦石做什麼?」
夜雪嘿嘿一笑道,「也不作甚,只不過是想要一手趁手的兵器。可惜,人間凡鐵不盡人意。」
「從未听說過這里有什麼奇礦,不過,城內有一鐵匠名為李鐵匠,據說他可講凡鐵練成精品,也不知說的是真是假,我們回去大凡可去看一下。」林一峰說道。
「也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不過這人的手藝若是真的如此之好,我定要會上一會了。前面有一顆樹,我們先去歇息一下吧。」其實,夜雪還在為自己的狼王槍耿耿于懷,在冰凌河地沒有找到狼王槍,真真是有些不甘心。可是總不可再去尋一遍,若是可以重新打造一柄也好。
遠處的冰凌河胖,孤立著一顆參天大樹。
待看清楚這樹的模樣,兩人皆是驚呼出來,道,「竟是紅娘樹,怎的如此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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