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
全是紅色。
一匹紅綢從沿城城門直鋪到花府大門的階梯下面,再延著階梯直鋪入花府大院。漫天飛舞的紅色花辨,紅色的迎親隊伍,紅色的喜娘,還有,一身紅衣的新娘。大紅花轎在身強力壯的八個大漢肩上,搖搖晃晃的一路飄進了花家——香水世家花府。
花轎後面,緊跟著一頂小轎。
「老爺,老爺,來了,來了,新人來了,新人來了!」管家花伯跌跌撞撞的沖著跑進前府,直沖著前廳喊著。
所有人等,一瞬間全部站了起來,年屆五十的花老爺,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眼里,竟是從沒有過的激動,甚至,眼楮微濕,來了,終于來了,他的美娘,他的三姨太,還有,他的兒子!
花轎被一直抬到前廳,才輕放了下來,而小轎,也一路緊隨其後。
「新人下轎!」喜娘賣力的叫著,聲音尖銳得漫過整座花府。
一身喜衣的花老爺,在眾人的簇擁下,顫微微的走近花轎,撩開轎門,伸出布滿青筋的大手,轎里,一雙白女敕如玉的玉手,輕輕的放在他的大手上,一身喜服的新娘,輕移金蓮,走下花轎。
「新娘下轎啦,新娘下轎啦!」來賀喜的眾人起哄著,更多的花辨飛向廳前這一對新人,更多的奉承話在大廳響起,更多的或真或假的笑聲在大廳飛蕩,觥酬交錯,推杯助盞,花府,前所未有的熱鬧,好像,要盡這最後一力,把前段時間的不快和灰暗一掃而清……
「娘,你還好嗎?今天,爹娶新姨太了,爹今天好開心啊,如果你在,你也是開心的,對嗎?」後院,香苑,梅樹前,一身綠衣的流香低聲對著天空低訴著。
「小姐,回去吧,外面風大。」丫鬟隨影拿過一件披風,幫小姐披上,柔聲低勸。
「隨影,你說,爹會不會把娘給忘了?」輕抹掉眼角的淚水,流香的心,隨著那逐漸降臨的夜色更顯低落。
「當然不會,老爺一直對夫人最好了,他怎麼可能會把夫人忘了呢?」隨影搖了搖頭,執著的認定心中的事實。
「好?隨影,你以為,在這深宅大院,男人與女人之間,會有真正的好嗎?會有真正的感情嗎?」
「小姐……」隨影一時語塞,小姐今天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一點也不像平時冷靜清醒的小姐,或許,老爺的娶親,小姐心里並不樂意的吧。
也是,誰願意把一個後媽領進門?隨影唯有同情自家小姐命苦。
「隨影,如果,這輩子,你遇到一個男人,可他沒有任何的家世,僅是普通人一個,你會愛上他嗎?」
「小姐,你說什麼呢?」隨影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