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天大亮。感覺精神倍兒棒!樹林中鳥鳴聲兒連綿,空氣很好。
我走到一眼清泉邊,洗漱了一下。看著水面上倒映的那個分明男子形象的影子,我笑了,掬起一捧水,從頭淋下,涼絲絲的。干脆直接躍入水潭中,濺起一大片水花!
將衣服上的泥土洗掉,又清了清汗土糾結的亂發。正當我倍感清爽,預備起身時——
水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介入,輕輕發出「咕嚕」一聲,猛一回頭,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一只大鱷魚正狡猾的向我這邊無聲游來。
似乎是注意到我盯著它,它停下來,與我對視一會兒,然後緩緩沉下水去……
冷笑一聲,我忽縱身一躍上岸,正看見那只大鱷撲出水面,張著血盆大口重重砸向我剛剛沐浴之地,頓時水花四濺,巨響不絕!
這畜生又浮出水面,兩只外凸的眼楮死死盯著我。
我本不想與一只畜牲一般見識。然而它那雙眼楮讓我無端想起昨日朝堂上,蘇浪仇視我的樣子。
于是,我要殺死它。
劍出鞘,對準那畜生,它已經爬上岸,並且弓著身子準備向我發起進攻。
「抱歉,我也沒吃早飯。」我對著它饑餓的雙眼輕輕說,劍還沒刺出,不料那畜生竟一躍而起,將毫無防備的我撲倒,張口欲咬!我的劍被甩出好遠,只能伸出雙手抓住那畜生的上下顎,使出吃女乃的勁撕扯!
那畜生痛的四爪拼命亂抓,將我全身抓的慘不忍睹!那巨尾狂掃,竟打斷了數棵碗口粗的柳樹!拼命掙扎著想擺月兌我。
我疼得發狂,許是疼痛激發了我的潛力吧,我只知道自己用了並不大的力氣——或是我自己感覺不大的力氣,將那畜生的大口撕成了兩半。這畜生的血淋了我一身,又混著我的血,滲入土中……
喘著粗氣搖搖晃晃站起身,看見那畜生抽搐幾下後死了。
我全身都是抓傷,火辣辣的疼讓人幾欲抓狂!可是這不算什麼,比起蘇浪的杖荅,還差遠了呢!
我笑了,倒進水潭里,瘋狂的將水拍向自己,將自己淋得濕透!血與水參雜著往下流,我撕碎已殘破的衣服,從包袱中取出一件玄色男裝換上。
繼續上路……
傍晚時分,我終于出了城,來到一個更加陌生的地方。但可以肯定這地方叫「萊珠縣」——石碑上寫著嘛!
我已是累的走不動了,一癱坐在草地上,用袖子拼命扇風,累死人啦!那個什麼什麼碧霞縣的,到底在哪里啊?姐姐干嘛非挑那鬼地方去?我這條小命都快折騰光了。剛剛向人打听了,那碧霞,以我這速度非走上半年不可!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本人正大方酸詞之時,還真是見鬼了,屋漏偏逢連陰雨啊!山上沖下來數十個山賊!我真的沒力氣了,故而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喂,小子,起來!」
我閉著眼不耐煩︰「兄弟,讓我休息會兒!我走了一天了,真沒力氣啦!要打明天打行不?」
「誰跟你打架啦?咱是打劫的,你他娘的眼瞎呢?」
「罵人是壞孩子的行為!」我誠懇道。
「我要你管!——兄弟們,給我綁了!」
那群山賊舉刀來威脅我,大約正等著我要麼還擊要麼求饒吧?偏生我是真沒力氣了,連動也不想動。
于是這群白痴賊便離我三步遠,欲進不敢。
「哎這小子咋沒反應啊?」
「俺咋知道哩?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身藏不露’?」
「有道理,咱舉這大把刀的,沒本事的早嚇趴下哩!」
「那咱咋辦,找頭去?」
「呸!俺們就不能有點出息?你說你就只會找頭!——沒出息!」
「哥哥教訓的是啊,俺自從跟著頭以來,屁大功沒立,頭還對俺那麼好!一想到這兒,俺心里難受哩!」一賊竟痛哭流涕!
我只能嘆息︰「兄弟,我的手巾全是白花花的,不舍得借你用,莫怪啊!」
那賊抹著淚,連連點頭︰「兄弟,你有這份心,俺心領了!」
我發誓我已經盡力了,我是真的不想笑出來啊!但人百年就遇到這麼一回白痴山賊,我容易嗎我?簡直和我的戲本子出入太大了!于是我「哈哈」大笑,「嘻嘻」小笑,「嘿嘿」傻笑,接著微笑,然後不笑……
「兄弟們,你們干什麼?——別沖動!——我保證不笑啦!我……」
如今,我這解釋還不如放屁!那群山賊是鐵了心的要立一件「大功」,步步向我逼近。
「好吧好吧,我陪你們打——哎,這世道,睡覺都不得安寧!」我無可奈何的從地上心不甘情不願的爬起來,揉揉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