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羽眼中殺意更甚了︰「那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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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王府的密室內,司徒羽與水鏡昊不知所措的目光都鎖定在水鏡長老身上。
沉不住氣的水鏡昊先是坐不住了︰「爺爺,不如讓煜澈帶晨兒早日返回月國……」懶
司徒羽沉聲道︰「回月國不是不行,但如何對太後和煜澤言明?」司徒羽眉羽間的凝重一如他的內心︰「更何況,若是離開了龍國的地境,豈不是更方便了彘卑的雜種嗎?」
遠在月國,他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感應到那黑暗的靈力,那樣只會讓對方更加肆無忌憚,慕晨只會更加危險。
聞言,水鏡昊只得將希望盡數寄托于水鏡長老︰「爺爺,現在該怎麼辦?」
水鏡長老慣性的捋著雪白的胡子︰「正如羽所說,若是離開龍國,晨兒只會更加危險……」
司徒家族女子的血統極為罕見,若非龍鱗石出現破損,若非龍國因此深陷大難,司徒家是不會誕出女子的。
所以,彘卑族長對慕晨體內血液的渴求自然迫切。
做為媒介,司徒族女子體內的血液能讓靈力異常強大的龍鱗石修復,何況是人的靈魂?
因此,彘卑族長若是要復活,需要的不僅僅只是南宮落的靈魂與肉/體,更需要一種足以能夠讓他們整合的媒介——慕晨的血液!蟲
水鏡昊冷冷道︰「即便如此,也沒有必要讓晨兒再回到煜澤身邊!」他定定的看著司徒羽︰「就算沒有龍鱗石,我們還有煜澈,如此強大的力量還不足以保護晨兒嗎?」
司徒羽正欲開口之際,水鏡長深沉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若是只有煜澤能治愈晨兒,讓她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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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月宮中,慕晨清醒時天色已變暗。
「謝天謝地,郡主,你終于醒了!」
慕晨的昏迷時間越來越長,長得讓小翠以為她再也醒不過來了一樣。
慕晨環顧四周,卻看不到龍煜澈的身影。
不知何故,一種隱隱的不安感在她心底油然而生。
「小翠,哥呢?他去哪兒了?」
小翠微笑著將水遞到她手中︰「我問過君彥了,說是府來差人將月王請去做客了。」
若是換了往日,慕晨會心生懷疑,但現在,她對于這個君彥搪塞小翠的理由深信不疑。因為現在她身邊有了三翠她們三人,所以,龍煜澈能放下戒備也是理所當然的。
龍煜澈的房間中,君彥不停的用濕帕子拭去昏迷中龍煜澈額頭的汗珠。
每次醫治慕晨,身體已近崩潰的龍煜澈,治愈靈力的消耗量日益增加,甚至到了讓他不堪重負的境地。
就像現在這般,每次醫治過後,筋疲力竭的他都會嘔血昏迷,每一次面色都會慘白如紙,就連紅唇亦看不到任何血色。
只是,每一次,他都會在慕晨清醒之前醒過來,所以並未讓她察覺到任何異常。
可是今日,卻未能像往日般醒過來,所以他不能不以牽強的理由搪塞小翠,希望她們不會覺察出異常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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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哦,不,郡主,咱們一定要去听雨軒嗎?」秀兒像個孩子般拉扯著她的衣袖,極不情願的隨她向前走。
三年了,秀兒還是如從前一般,圓圓的女圭女圭臉,稚氣未月兌的可愛。不知為何,這樣的秀兒讓她覺得很安心。畢竟不是所有的美好都會因歲月的流逝而消逝。
「你若不想去,現在可以回去!」柳兒亦如三年前般不苟言笑。
「你們兩個都安靜一點,若讓別人發現就不好了!」小翠則仍是一副姐姐狀,隨時將她二人控于股掌之間。
慕晨竟生出一種錯覺,一種她從未離開龍族宮廷的奇怪錯覺。
不知不覺間,四人已來到了听雨軒。
慕晨怔怔的望著那曾經傾注了所有感情、所有快樂、所有希望的地方,竟然生出了膽怯,久久不敢推開門入內。
小翠似是看出了她心底的猶豫︰「郡主,要不咱們改日再來吧!」
慕晨緊貼著雙腿的小手緊握成拳,似是在給自己勇氣一般︰「既然都已經來了,就進去看看吧!」
已經是時候該正視那令她一直逃避的過去了,至少在與龍煜澈離開之前,她必須在這個地方,將過去所有種種全都清理掉。
吩咐三人︰「你們在這里等我,我自己進去就行了!」
久違的听雨軒,和過去一樣沒有任何的變化,亦沒有任何被荒廢遺棄的跡象,甚至在流動的氣流中能清楚的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溫熱氣息,是那種帶有生機的,屬于人類的氣息。
靜靜的站在角落中,似乎看到了從前那個任性刁蠻又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似乎看到了那個在陽光下拿著畫板專注畫畫的自己;似乎看到了期盼著孩子降生的自己……
她最珍視的畫板、畫筆……還有那些珍貴的顏料,都是司徒羽跋山涉水,不顧渾身的傷痛冒險為她找來的。
還有衣櫃中那些各式的衣服鞋子,都是龍楚裳一針針為她縫制出來的。
牆上掛著謝霆鋒與手冢國光的畫都是從前水鏡昊取笑她花痴的證據。
「那麼喜歡,何故不嫁予那個叫手冢國光的?」
「你傻呀!那是虛構出來的,虛構懂不懂?」
「那……那叫謝霆鋒的那家伙呢?也是虛構出來的嗎?」
「呆子,你以為人家知道我是誰呀!」
……
她和水鏡昊總是針鋒相對的爭論猶如在耳,只是一回頭才驚覺,原來那些過往無論如何都已回不去了!
疼愛她的這些人,她全都辜負了!
突然身體中那種巨烈的錐心之痛再次襲來,為了不讓守在門外的人擔心,無力跌坐在地上的慕晨緊咬著雙唇,連嘴中嘗到血腥都不曾在意。
「晨兒,晨兒,你怎麼了?」
就在她即將失去意識時,熟悉的聲音將她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