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若謹，你……真的和這家伙……」
「嗯？」
蘇瑾瑜緊咬著下唇，垂在身側的雙手攥緊，眼角的濕潤越發明顯。
「你真的，喜歡這家伙嗎……」
「如果我說是……你又想說什麼？」鳳若謹漫不經心道。
「小謹兒！？」月雲邪滿心歡喜。
她說，是？——喜歡他！？
「瑾瑜，別說了……吃飯吧。」上官斂玉的話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無痕默默地加了一塊糖醋魚放入嘴里，吃不到酸味，也感覺不到甜，只是有些絲絲的澀在口中擴散著。
蘇瑾瑜沒理會上官，只是固執地等待鳳若謹的答案，即使是讓他陷入更多更深的難過中，他也想親耳听見。
「……我想和誰，做什麼，不需要對任何人報告吧。」鳳若謹冷著臉哼道。
除了作為當事人的月雲邪，和一直以旁觀者的心態自居的冷闕之外，其他人的臉色全是一陣青一陣白，無一例外。
「這是我的私事，我不認為需要告訴別人，我也不想回答你的問題。上官說得對，坐下來，吃飯。再不吃……難得的菜可就涼了。」碩大的餐桌中間，是蘇瑾瑜喜歡的蟹肉羹，記得之前小錢做的蟹肉羹味道不合他的口味，還是她親自交給小錢做法才總算讓他滿意的。
鳳若謹看著那色彩鮮艷的菜，若有所思。
「砰！」蘇瑾瑜一拳打在身側的柱子上，嘴唇被咬破了皮，低垂著頭肩膀微微聳著。
「我不吃了……」
整個人被陷入陰暗的情緒當中，蘇瑾瑜再也不去看鳳若謹那令人不敢置信的冷漠態度，就怕再看一眼自己會控制不住地哭出來。他是男子，本就被他們當做小孩子來看來，若是在她面前掉下眼淚，連他自己都會對自己產生厭惡感。
「以？蘇公子……你，不吃了嗎？」
門口傳來小憐的聲音，鳳若謹掃了掃蘇瑾瑜打過的木柱，柱上有一小塊的血跡，從木柱沿著門口，地上也有幾滴……
「……」
「看不出來一個嬌生慣養的皇子也做得出如此過激的事情來，哼。」冷闕幸災樂禍地看向鳳若謹。
「少說兩句沒人會把你當啞巴，冷教主……」
鳳若謹收回視線，拿起筷子停頓了一下，才說道︰「無痕，過後你去給他把金瘡藥送過去。」
「……」
「小姐，家里有傷藥的。」小憐奇怪地說道。
鳳若謹沒吱聲，月雲邪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麼，又覺得好像不太合時宜，也只好禁口。
鳳家用的藥自然是上等的好藥，可無痕對藥研究得那麼多，他用的……可是一般人拿錢都買不到的好藥。
—
「雲邪……你……」上官斂玉叫住想和鳳若謹一起離開的月雲邪，蹙起眉頭。
「怎麼了？有事？」
前方，鳳若謹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什麼都沒說，獨自回房。
直到確定鳳若謹已經不在附近，上官斂玉才開口道︰「鳳繁應該已經知道了……」
「你指什麼。」月雲邪擺弄著衣袖，分明不想多說這個問題。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上官斂玉沉下臉色。
月雲邪邪魅的眼含著莫名的笑意望著上官，嗤然︰「剛才不是挺鎮定的嘛，怎麼小謹兒一走，你好像就沒了平時的冷靜沉著了？」
上官沒理會他的試探，繼續說道︰「……你不會以為鳳繁會無動于衷吧。」
「……」
鳳繁對鳳若謹的態度，不是只有月雲邪發現不對的，上官斂玉也不是笨蛋，應該說……是鳳繁表現得已經很明顯了。
「你叫住我就是為了說這個？」月雲邪挑眉。
上官斂玉沉默片刻，才無奈地嘆道︰「不是。」
「那就說正題，我還要去找小謹兒。」昨天的事情，她的態度只能勉強說是曖昧，他還是希望能得到一個準確的，讓自己安心的答復的。
「我等一下要出去。」
「出去？去哪兒？」
說起來，上官斂玉身為武林盟主，來到這里也有些日子了，似乎是真的沒怎麼出去過。他應該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吧？像冷闕可是三天兩頭地出去。
「之前江湖中還算平靜，一些事情我還可以讓人飛鴿傳書給我，不需要出去。不過……最近隸城那邊有一群人在搗亂，所以……我想親自去看一看。」
「只不過是一些小騷亂吧？需要武林盟主親自出馬？」隸城與鳳城相鄰，那邊有什麼風吹草動，月雲邪也大概心里有底。
隸城里多出沒藍國的人，偶爾是會出一些亂子，可畢竟是在洛國帝都附近，也沒什麼人敢真的弄出大亂子來。
「……」
「想去就去咯，反正和我也沒什麼關系。所以？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月雲邪困惑。
冷闕也常出去啊，也沒見他對誰報告，從來都是進出自如，神出鬼沒。
「也許會去上幾天，你要怎麼想是你的事，但是……我想還是想說一聲，你……替我告訴若謹吧。」
本想直接告訴她再出發，卻有了今天的事情，現在……可能不太適合去找她。
「可以。對了……說到隸城，如果我記得沒錯，前些日子冷闕也去過那里吧？這次的事情，該不會和他有關系？」
上官愣了一下，「……這個我還不清楚，不過……他知道我要去隸城，我並沒有看出他有什麼異常，所以應該和他沒關系。」
「就算和他沒關系，既然你去……你不怕他會跟著去湊熱鬧，給你搗亂？」
搗亂？就怕他即使跟著自己去了隸城，也只是想看他的熱鬧。別人他也許能瞞得過，可是冷闕……他很清楚，即使是死敵，也還是把他看得最透徹的人。
「無所謂。」
他在鳳城，並且住在鳳家大小姐的宅邸的事情在江湖中已經傳開，但是冷闕的行蹤卻少有人知，也是因為他做事從來都是隱秘的。要不然，光是讓他家里那些人知道了，怕也是要對他曉以大義，讓他趁這個機會擺平了火雲教……
「嗯……這樣啊。話說完了？」
「嗯。」
「那你一路順風，我還有事和小謹兒說。」沒等上官的回答，月雲邪一下子消失了蹤影。
上官斂玉對著空空如也的院子一陣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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