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阻止嗎？」
現在去，應該完全來得及吧？
「……別等小謹兒了，我們吃吧。」月雲邪首先動了筷子。
上官和無痕都沒動，只是默默地看著他。
無痕往臉上的傷口上抹好了藥，確定已經沒有再流血才沒好氣地說道︰「難不成這次也打算毒打他一頓？他手無縛雞之力，可受不了你的摧殘。」
月雲邪用惡狠狠的眼光橫掃了他一眼，才哼道︰「他和你可不一樣。你是該打！」
「難道他不該？」無痕不以為然。
對月雲邪來說，所有接近鳳若謹的男人，都該死吧？從殺手的角度來說，這也沒有錯。
月雲邪只是沉默地吃著飯，一句話也沒說。
上官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敏銳地發覺到月雲邪臉上微微的掙扎之色，只是……他依舊沒有從椅子上離開，穩穩地坐在那里，鳳若謹位置的左側。
「！」忽然，他似乎明白了月雲邪的想法。
其實不管是鳳若謹還是月雲邪，他們的想法都不難推測。他們說想所做的，無非只是因為自己在苦惱的，都是對方的事情，而非優先考慮到自己。因為不希望自己做出什麼事情會讓對方為難，而困擾著，無所適從。
「你這樣，可是很容易讓人鑽空子的。」上官意有所指。
月雲邪了然地望進上官的眼底，哼笑著說︰「那也要看是被誰鑽空子。有些人的空子，是給不得的。」
話音一落，外面便傳來了腳步聲。
「咦？小姐，不在嗎？」小憐疑惑地看著餐廳里神色各異的三個男子。
主位上，怎麼是空的？
「她有點事情，是不是來客人了？」月雲邪以一副主人姿態地問她。
小憐也已經把他當做了主人，回答起來也相當順口，「是，大少爺派人過來了，說之前查的事情已經查到了，希望小姐能親自到主宅去。」
「讓小謹兒自己？」月雲邪皺眉。
那次在船上襲擊他們的人，分明是沖著他們來的，和她沒有任何關系啊。
「也許他只是不願看見我們。」上官理理袖口猜測道。
「不願見？」月雲邪一臉不屑，「我還不願意看見他呢，誰稀罕！」
「而且，再過兩天就是老爺的忌日了，所以……少爺說趁這個機會讓小姐回去住幾天。」
「忌日……對了，鳳老爺死了也已經有一年了。」
即便是被人說各種閑話的鳳若謹，也依舊不能改變她是鳳家血脈的事實，這忌日……是怎麼都要去的。
「去和那家伙獨處幾天？那豈不是白白給他機會！」月雲邪不耐地說道，「不行，我也要和小謹兒一起去！」
「鳳家很多下人的……怎麼會獨處……」小憐下意識地嘟囔了一句。
「你說去就去嗎？她可不見得帶著你去。」無痕說得幸災樂禍。
本來想扯扯嘴角，可思及臉上的傷口，只好作罷。
「她是因為她父親的忌日回家，你又想以什麼身份和她一起去？拜見老丈人嗎？哼。」就算他和鳳若謹兩情相悅，從身份上來說，他也只不過是個外人，鳳繁，再怎麼說也是她的親人。
無痕的話可以說是正好戳到了月雲邪一直梗著的一根刺上，刺痛又增加了幾分。
該死的雖然不願意承認，無痕說得卻沒有錯，他的確沒有任何立場可以陪著她去。
「那個……外面少爺派過來的人還在等，我……應該怎麼答復他？」小憐小心地問道。
「你就告訴他，小姐知道了，現在小姐不太舒服，等身體好些了就會去了。」上官替月雲邪回答道。
「額……那我這就去告訴他。」
「去吧。」
「鳳繁……只是因為正好趕上鳳老爺的忌日，才會讓若謹去嗎？」上官微蹙著眉沉吟道。
「他看上去可不像是那麼孝順的人。」無痕撇撇嘴。
至少，就算他對那個已死的鳳老爺有感恩之心，人都已經死了，生前該盡到的孝心也應該已經盡到，這次……怎麼看主要目的都是鳳若謹才對吧？
「之前你們在大街上不是也踫見過他？」無痕轉向上官。
上官笑得古怪，「我以為你一直忙著做你的藥，沒注意這些啊。」
無痕一愣，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得過多了。
「……」
「不過當時，他的態度的確是很明確。那時候，他很護著若謹，還說……要是誰再敢亂說鳳家千金的閑話，他決不饒恕。嘖嘖，當時的模樣看上去還頗有種英雄救美的意味。」
「就憑他還英雄？不過就是個商人。嘁。」
鳳繁不住在這里，一個月里也就能來上一次，平時很少能有機會見到鳳若謹，即便如此……說不上理由的，月雲邪就是覺得這個家伙最危險，身體里的細胞都在警告他，這個家伙是最應該防備的！
「如果他只是個商人也就好了……」上官半靠在椅子上輕喃。
月雲邪和無痕同時身體一震，眉頭深鎖。
的確……如果有那麼一天，當鳳繁褪去這層‘商人’的外皮，江湖中，又該掀起怎樣的風浪？本就有無數人一直緊盯著他的動向，如果說日後為了什麼事情他要涉手江湖，恐怕……以目前的狀況來看，只有鳳若謹最有這個可能。
「他以前不是最不喜歡鳳家大小姐嗎，怎麼這會兒忽然又開始感興趣了，真是奇怪的男人。」無痕說的有些不滿。
光這宅子里的這群人，就已經足夠搶個頭破血流的了，鳳繁那廝要是真的對鳳若謹有意思，一起相處了那麼久，要擦出火花難道不是早該的事兒了嗎？何必事到如今才這樣？
「也許以前，她的確是個讓人頭疼的千金小姐呢……」上官想起之前調查到的關于鳳若謹的事情，心頭的疑惑又重新浮現出來。
「難道你們見到她之後不覺得奇怪嗎？」目光在月雲邪和無痕的身上游離著，上官的話語一點點滲透進他們的心頭。
「其他千金小姐就不說，鳳家的小姐是什麼樣子，就算你們再不關心這些事情，多少也該耳聞過……」
刁鑽，刻薄，任性，任意妄為，這些詞幾乎完全就和‘鳳若謹’這三個字畫上了等號，走到哪里，單反提到這個名字，听得最多的就是這些詞。
而他們見到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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