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天空的雲 第三十二章 折多山上的祭拜

作者 ︰ 言武含笑

雲用手整理著掛在白塔上的經幡,她將經幡上的每一面旗幟都撫模一遍,神情是那麼莊嚴,她是想將自己的心願隨著她的撫模傳送給經幡,通過經幡傳送給遠方。我不知道她心里是如何想的,但是我知道她的心願中一定有對德青貢布的祝願,還有她對愛人的思念。

賣經幡的藏民遞給雲一支筆︰「把你要想的寫在上面,佛會收到的,佛會保佑姑娘」。

藏民給我們每個人一支筆,我們都在自己掛的經幡上寫上字。我寫的是︰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啊,不為修來生,只為途中與你相見。這是六世達賴也是藏地的情詩王子倉央嘉措寫的詩句,借用這句詩表達我的決心︰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難險阻,我都會堅持走下去。

到處留跡寫的很有哲理︰赴一路風塵,享滿眼美景,感旅途艱辛,知珍享生命。

老虎寫得很有感情︰許一個心願,與心愛的人一起固守;唱一段詩經,讓今生來世不再混沌。

雲在經幡上寫了很多字,密密麻麻布滿整個旗幟。老虎想看雲卻不讓,她說︰「這是給天的,只有天能看」。

雲對到處留跡說她想在這里祭拜德青貢布︰「德青貢布是第一位獻哈達祝福我們的人,現在他死了,我要祭拜他」。

折多山口沒有商店,沒有香火臘燭出售,但是我們車上有老土農家園老板娘送的青稞酒。雲在地上用石塊擺出一個祭台,抓兩把泥土放在祭台上,老虎倒了一杯青稞酒,到處留跡點上一根香煙。

雲要老虎在祭台上放兩杯酒,老虎不解︰「祭一個人為何要兩杯酒?」雲沒有回答,要過老虎手中的酒瓶,倒了第二杯酒放在祭台上。到處留跡見狀,準備點第二支煙,雲說不用,只要一根煙就行,

雲面對祭台跪在地上,雲因為剛才劇烈的嘔吐身體很虛弱,跪在地上搖搖晃晃的,老虎趕緊去扶她,她搖搖頭說不用,她能撐得住。雲跪在地上對著祭台說︰「德青貢布大哥,對不起你,我不知道你已經走了,現在才來祭拜,請你原諒我」。雲的眼淚含在眼眶里︰「這里買不到香燭,只好撮土為香,但是我的一片誠心是真的,願大哥在天堂里一切都好,開心快樂……」

雲含在眼眶里的淚水突然急涌出來,豆大的淚水掛滿臉龐,她哽咽了︰「請大哥陪陪……陪陪……他,照顧……照顧……」雲說不下去了,她失聲痛哭。

老虎站在雲的身後,時刻關注雲的動向,當雲失聲痛哭時,老虎關切地上前勸道︰「不要哭了,這麼高的山上很容易發生危險」。

雲回望老虎︰「生命為什麼那麼脆弱啊?」

老虎靠近雲,雲將頭倚在老虎的身上︰「為什麼那麼輕易地就去了,再也看不見了,撂下我一個人好孤單」。

老虎蹲來,將雲的頭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不知道怎樣安慰雲,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雲的問題。但是他知道雲現在需要一個堅強的肩膀做依靠,而他認為自己的肩膀足夠堅強。

雲還在哭泣,但是聲音小多了。剛才哭倒在地的時候,她感覺到自己孤單單地無依無靠,心中空蕩蕩地非常無助。現在她靠在老虎的肩膀上,感覺到有一個堅強的男人在圍護著自己,所以她的失聲痛哭改為抽泣。抽泣中她的氣喘不過來,渾身無力地癱軟下來。剛才情緒急劇起伏和失聲痛哭,讓雲再一次進入高反,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堪堪地暈闕過去。

老虎感覺到雲的頭離開自己的肩膀,滑向地上,他急忙抱著癱軟在地暈闕過去的雲,緊張地問︰「你怎麼啦?」

到處留跡再次將氧立得送到雲的鼻內,但這一次雲一直暈暈糊糊不睜眼。德青貢布的弟弟(就是折多山上收停車費的小伙子)說︰「快快下山,山太高空氣不好,快……」

老虎听到此言,將雲抱到車內,我也以最快的速度發動汽車,開向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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