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婆子在前面引路,推開了庫房的門,文福娘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在雕花拔步床上坐了坐,又彎腰放在朱漆泥金雕花三屏風式鏡台上照了照,一件又一件的看過,在八只大紅箱子前站住腳。
文福娘一臉天真的問三姨娘,「三姨娘,不介意我看看箱子里面的東西吧?」
三姨娘氣得臉色漲紅,這箱子都上著鎖,誰也不曾想到,她會提出來要把箱子打開來看,難道?她今天是借著找丫鬟的為名,來看嫁妝的?
文老爺似乎並沒有看到三姨娘的臉色,還跟女兒開起了玩笑,「這些都是人家慶娘一針一線做出來的衣服,你要是看了,可不能白看,得跟著姐姐學學女紅。」
文福娘笑道︰「好啊,只要爹爹吩咐的,女兒一定用心。」
三姨娘無奈,只好讓常媽去拿鑰匙,很快,鑰匙拿來了,打開第一只箱子,里面都是手工精致的衣裳,文福娘拿起一件褙子,夸贊道︰「爹爹,慶娘姐姐的手藝,果然是女兒不敢比的,女兒還真要好好學學。」
拿起衣服,她卻沒有放進箱子里面,而是遞給了常媽,「常媽,我再看看別的。」
常媽是三姨娘帶進府的,是三姨娘的貼心僕婦,三姨娘做點什麼事情,肯定是由常媽出頭,這個常媽,是出了名的老油條,老狐狸精。
福娘在彎腰的那一刻,就看到老狐狸精眼楮里的緊張,她心知有事,于是把衣服遞給常媽,彎腰繼續看衣服,手往下伸的時候,三姨娘突然誒喲一聲,常媽急忙問道︰「三姨娘,您怎麼了?」
文福娘微微一笑,一副天真爛漫,「三姨娘,我這手還沒有往下模,您就這事兒那事兒的,是不是這底下有古怪啊?」口中說著,她的手已經伸了下去,她模到一樣東西,拿了出來,是一只雕花的楠木盒子,打開來,文福娘大聲驚呼,「爹爹,三姨娘的肚子疼地果然有道理。」
文老爺的注意力本來已經被三姨娘所吸引,听到女兒的驚呼,轉過視線,臉色遽變,「你……」
三姨娘急忙跪下來,「老爺,妾身只想讓慶娘過得好一點,這些東西,都是平日里老爺賞的金錠子做的。」
盒子里,是各種各樣的金首飾,黃燦燦的直晃眼。
這時候,文福娘已經相繼捧出來三個盒子,每打開一個,都讓人目不暇接。
文福娘的聲音都變了,委屈的哽咽不止,「爹爹好偏心,原來慶娘這二十四抬嫁妝,內有玄機,爹爹,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文老爺見女兒要走,情急之下,一把拉住,「福娘,爹爹也不知情,來人!」文老爺拉著女兒不讓她走,他也想知道,這二十四抬嫁妝里面,到底藏了多少東西。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把八只大箱子抬到了院子里,箱子打開來,把衣服,布匹拿出來之後,文老爺命春紅和鶯兒清點所有暗藏起來的金銀珠寶,算起來,這些暗藏起來的東西,夠得上七十二台嫁妝的標準了。
此時,江氏和柳媽也過來了,柳媽暗暗驚嘆,原來小姐找人是假,找茬才是真。
慶娘母女跪在地上,江氏淡淡道︰「福娘,別哭了,你害怕你爹爹斷事不公嗎?你爹爹當年在任上,這種案子遇到的太多了,你不要纏著爹爹,讓他難做。」
文福娘這才知道,這個家最厲害的原來是老娘,真人不露相啊,娘肯定早就知道了真相,可是作為正室夫人,她不能公然去查處這件事,嫂嫂是晚輩,也不好查,所以,他們把這件事不動聲色的推到了自己身上,怪不得她來三姨娘這里的時候,娘並不死氣白咧地攔著。
文福娘欽佩的看著自己老娘,暗挑大拇指。
江氏夫人微微動了動唇角,眼角的余光掃過女兒,掠過一抹幾不可查的笑容。
文福娘慢慢挪動腳步,停在了母親身邊,與文老爺正好是面對面。
文老爺心里明白,江氏早就等著這一天呢,寵妾滅妻的名聲,他可是擔不起的,更何況,他老了之後,要大兒子傳家的。
文老爺沉著臉說道︰「把那些不屬于慶娘的東西都入到夫人的庫房里去,日後我再做安排!」
三姨娘一听不干了,這要真是入了江氏的庫房,不就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老爺是怎麼想的,為什麼不還給她,這些東西,都是自己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今天就是拼著挨頓打,也不能讓老爺把東西給了江氏。
思及此,三姨娘跪在地上,咚咚地磕著響頭,哭的甚是哀傷。
三姨娘一直很受寵,如果她這樣磕下去,難保文老爺不會心軟,文福娘心中冷笑,剛想開口說話。
突然間,慶娘突然站起來,沖向福娘,「你這個丑八怪,竟然起這樣的壞心思,這是我的嫁妝,都是爹爹給我的,你算什麼東西!」
慶娘還是有些小才氣的,琴棋書畫,都在福娘之上,文老爺因此也對她很是寵愛,平日里總是拿慶娘和福娘作比較。
慶娘很是看不起福娘,覺得她不過是佔了一個好娘親,因此,總是用些小心思和福娘斗,這些年,說不上誰吃虧,誰佔便宜。
今天她真是急了,這些個嫁妝,她們母女花了多少心思,別人是無法理解的。
慶娘給文老爺的印象一直都是溫柔嫻靜,很听話的一個女兒,他也曾嘆氣,說自己的慶娘,更像是嫡出大小姐的風範,看到這一幕,文老爺有些心冷,他發現,自己非但不了解三姨娘,也不了解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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