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設宴接待文家二兄弟,並回贈了禮物給二人,賞了送嫁妝的樂人鼓手,家丁僕婦,看守嫁妝的奴僕今天就不回去了,在此等待小姐嫁過來。
嫁妝卸完了,按照規矩,姚之麟要送文家兄弟回去,然後再回來,但因為兩家距離遠,這規矩就免了。
姚之麟在城外十里亭拜別兄弟二人。
拜別時,文遠光在馬上居高臨下的說道︰「姚之麟,我妹妹還小,家中只有一女,難免有些驕縱,希望你以後多多包容。」
文士光斜睨著姚之麟,還不等他說話,就已經揮起了拳頭,「姚之麟,若是你那些小妾欺負了我的妹子,我就把你的腿打折了。」
姚之麟苦笑,這兄弟二人一文一武,句句都是他們的妹子,偏偏那丫頭是一個鬼精靈的小人,怎麼會受欺負。
姚之麟跟兄弟倆再三保證,絕對會一心一意對待福娘,兄弟二人情知那是敷衍之詞,心里還是輕松了一下,也算是有所安慰。
轉眼到了出嫁的日子,三更天的時候,府里的人就開始忙碌了,要給福娘沐浴。
說起來,這沐浴的水,還是姚家準備的,按照本地的風俗,新郎家的人用棗子,松子,蓮子,栗子和麥子等五子煨成湯,然後送至新年的家,讓新娘子以此湯沐浴,這樣,在婚後,新娘就會早生貴子,多生貴子,五子登科。
沐浴的時候,娘家人一個都不能在場,福娘心中黯然,這個澡,不洗也罷。
泡了一會兒,外邊有人高喊時間到了,福娘趕緊出來,她一刻都不想多呆,丫鬟婆子們進來,給她抬來另一桶熱水,熱水里面,是百花的花瓣,芬芳四溢的花瓣,讓福娘的心情終于有了好轉。
朱氏拿著煮好的雞蛋進來,親手給她剝了,福娘一口口吃著,眼淚已經流下來了,現在的家,溫馨和諧,她很喜歡,家里的每一個人,都對她愛護備至,她舍不得離開他們。
朱氏用帕子給她拭去淚水,溫柔勸慰道︰「福娘,就算是嫁出去,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回來,若是新姑爺對你不好,你哥哥們也會為你出頭,不要擔心,哭腫了眼楮,母親就要擔心了。」
福娘哽咽著點點頭,還是忍不住淚水直流,說不出話來。
外邊有人喊朱氏,朱氏轉身出去,丫鬟們扶著福娘出來,為她換上衣服。
這時候,章氏走了進來,令丫鬟們先出去,她和姑娘有話要說,丫鬟們素知兩位少女乃女乃跟小姐交好,不疑有他,屈身行禮後出去了。
章氏從袖中也掏出一個香包,遞給福娘,「福娘,這是你讓我找的東西,千萬別多用。」
福娘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點點頭,「嫂嫂,謝謝你。」福娘把香包藏在身上,從心底里松了一口氣。
章氏笑道︰「福娘,若是武功高強的人,鼻子的嗅覺也會異于常人,所以,對于這一類的東西,他們非常敏感,不過姚之麟是個文弱書生,倒也不用擔心。」
福娘吃了一驚,她不能直接說姚之麟會武功,可是,這東西被他聞出來,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福娘問道︰「嫂嫂,有沒有辦法遮住這個氣味,萬一那姚之麟聞出來怎麼辦?」
章氏挑眉一笑,伸開手,「給我吧,我讓玉燕拿著,到時候再給你就是。」
福娘想了想,把東西又還給了章氏,章氏收起來,沖著福娘擠了擠眼,「福娘,你真舍得給新郎用這個東西?」
福娘不帶猶豫的回道︰「嫂嫂,我現在還不滿十五歲,那姚之麟有的是妾室,只要逃過了今晚,隨他去哪里,我不想和別人爭一個男人。」
章氏新婚燕爾,自然知道一夫一妻的樂趣,若是有個小妾通房的在眼前晃悠,心里肯定是堵得慌。
一想到那姚之麟一堆妾室,章氏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相對來說,她的命就比小姑好多了,他們成親半載,夫君對她一心一意,從來不看別的女人,再加上文家不許納妾,家中的嫂嫂和眾姐妹,哪一個不羨慕她。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小姑拜托她的事情,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甚至瞞著自己的夫君,她很喜歡自己的小姑,並且,心里很是同情她。
章氏走後,進來一大堆人,給她梳頭,改眉,絞臉,穿上大紅妝花吉服,官綠妝花繡裙,戴了排環首飾。
朱氏和章氏在一旁看著,好不稱贊,現在的福娘,比去年高了將近一頭,穿上這一身吉服,顯得愈發的溫柔雅致,明媚貴氣。
五更時分,新郎帶著迎親隊伍到了府門口,文老爺親自迎在門口,把新姑爺讓進來,請眾人入府之後,款待酒席。
文家兄弟帶著姚之麟陪酒,認親戚,一直喝到快吉時才住了酒。
看到時辰離近,江氏在一旁掉了眼淚,眼見著女兒就要走了,這一走,想見一次就難了,江氏越哭越傷心,兩個嫂嫂也在一旁跟著掉淚,急得一眾丫鬟婆子趕緊相勸,生怕耽誤了吉時。
鼓樂喧天,里里外外鋪了紅氈,姚之麟站立堂前,等著福娘出來。
丫鬟扶著福娘走到中堂,兩人面對面站著,家里的親戚圍在四周,端看二人。
二人拜別父母和長輩,擁著福娘一直上了花轎。
上了花轎的福娘這才真正的心慌起來,這一走,前方又是怎樣的一條路呢?
福娘一路上頭腦昏昏沉沉的,想著爹娘的囑咐,「福娘啊,嫁過去以後,要孝順公婆,夫妻和睦,友愛弟妹,每日切不可想在家的時候睡懶覺,起床以後,梳頭淨臉,給公婆請安,催促女婿讀書,千萬不要和他置氣,你遠在慶都,縱然是受了委屈,爹娘也是鞭長莫及。你可要謹記。」
福娘心里想的卻是,「我今天怎麼才能躲過此劫?」
花轎一路吹吹打打,黃昏時分,到了姚家。
姚家府上,照樣的是張燈結彩,熱鬧非凡,新人還沒有落轎,門口就已經鼓樂齊鳴,鞭炮震天。
福娘下了轎,沿著紅氈一路走到公案前,姚家的當家主母,姚夫人用金著挑開了新娘的蓋頭,那些親眷和左右鄰居看著福娘,心中一陣喝彩。
只見新娘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柳眉杏眼,粉面桃腮,站姿若一朵芙蓉,明媚高雅,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大家小姐的氣度。
姚夫人還是在福娘六七歲的時候,見過她一面,現在眼見著兒媳婦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為她姚家博了一個滿堂彩,心中也是一喜。
這些年,姚夫人過得並不順心,這個當家主母,根本當不了姚家的家,她一直稱病不出,家中事務,都是婆婆打理,四房是婆婆的娘家佷女,當了姚家半個家,她這個當家主母,形同虛設。
儐相贊禮,兩人拜了天地之後,儐相喊道︰「二拜高堂。」
福娘剛要下拜,卻愣住了,因為高堂之位上,坐著五個人,一對老人,想必是姚之麟的祖父母,然後還有姚之麟的父母,那個女人又是誰呢?
那個女子大約在二十五六歲年紀,一身的綾羅綢緞,氣勢絕對不輸給姚夫人,反觀姚夫人今天雖然一身喜氣,卻難掩臉上的暗淡神色,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
福娘不行禮,眾人詫異,一時間,廳堂內鴉雀無聲,都屏住了呼吸看著福娘,更多的人,是想看姚家的笑話。
姚之麟輕咳了一聲,遞給福娘一個眼色,福娘挑釁的飛過去一個眼神,意思似乎是,你怎麼兩個媽呀?
姚之麟有些咬牙切齒了,儐相看出不對,再次高喊道︰「二拜高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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