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閑聊著,丫鬟來稟,說是晚膳已經備下了,眾人隨即起身擁著皇貴妃往膳房走去。進了膳房,看到滿桌尋常的菜肴,皇貴妃笑著道︰「今日的膳食定是珠兒拿的主意吧。」
見明珠含笑不語又欣慰道︰「珠兒果真最明白我的心思,入宮久了,最最羨慕的便是尋常百姓家吃著粗茶淡飯,享著天倫之樂。」
用罷晚膳,皇貴妃便攜著明珠回了瀟湘樓,眾人只道姐妹二人有體己話要說,亦不再叨擾,紛紛散了。
明珠有滿月復的話想問,卻又不知應從何問起,低垂著眼瞼思忖著應如何發問。皇貴妃見狀笑了笑,心中豈會不知她想問些什麼,遂先開了口︰「你可曾去找過游長風了?」
「嗯。」明珠一時未料到皇貴妃直入重點,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待反應過來才又疑惑問道︰「我著實擔心著呢,物件是晉王府一位姓姚的姑姑送來的,可我派人尋了好久也未打听到晉王府有位姓姚的姑姑,還有那個游長風到底是何來歷、為人可靠嗎?」
「姓姚的姑姑?」皇貴妃蹙眉想了想,又問道︰「可是四十出頭,圓圓臉,模樣端莊的婦人。」
「嗯,說話行事都很是得體。」明珠點點頭。
「這便對了,哪里是什麼姑姑,這位姚夫人是晉王的女乃娘,晉王對她敬重的很,早幾年就放她出府,另賜了單獨的府邸了。」皇貴妃先是笑著,想想又嘆了一口氣︰「晉王原是極好的一人。」
「那個叫游長風的呢?」明珠怕皇貴妃又說出什麼話來,急忙打斷。
听到游長風的名字,皇貴妃的眼神黯了黯,只說道︰「他……你只需記住他是可靠的即可。」
見皇貴妃有意回避,明珠也不便細問,故轉了話頭,指著發間的形如瓊花的玉簪說道︰「對了,姐姐送我這玉簪我喜歡極了。」
「玉簪?」皇貴妃抬起頭一臉疑惑,順著明珠的手看過去,搖搖頭道︰「這玉簪姐姐從未見過,並非姐姐所贈。」
話音剛落,明珠愣住了,皇貴妃倒像是想起來什麼,執著絲帕捂嘴輕笑道︰「現在想想,倒是有人拐彎抹角的向我打听過妹妹的平日里的喜好,那時未曾有疑,現在想來只怕是受人之托。」
明珠心里早已猜得**分,一時紅了臉,倒不知如何應話了。
皇貴妃笑夠了,又是一臉惋惜︰「晉王倒是有心,只是如今太後未必應允,真若成了,倒是一件好事。」再想了想,又正色問道︰「姐姐想知道珠兒心里如何想的,若珠兒願意,姐姐便托人授意晉王去求太後,太後一向寵愛晉王,經不住晉王懇求或許能應了。」
「其實我怎麼想已然不重要,你們為我尋的必是最好的,若真成了,明家的後路也多了一條。」明珠沒有正面回答,語氣里透露出幾分落寞。
明家的女兒,肩挑著對明家的責任,這一點,皇貴妃懂,明珠也懂,皇貴妃如是,明珠也不外乎。
這一夜,明珠睡得極不安穩,夢里她站在懸崖邊,對面黑壓壓的人群沖著她陰森森的笑,有太後、有大長公主、有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