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文悠涵兩個手胡亂握著我桌子上的那本書說。
我沒有再理她,只是把頭轉到看不到她的角度,文悠涵識趣地放下書回到自己座位上。
遠處,宋漫超、白奇等一些護花者向我投來不解的目光,只有王波變得從容不驚。王波把收好的作業放在文悠涵桌子上說︰「你去送吧,都交齊了」。
「哦,謝謝」文悠涵輕聲說,她的臉有些紅暈。
如果劉海軍不是教我們語文的老師,或者文悠涵不是語文課的課代表,那王波一定會把這些作業親自交到辦公室吧。
也許文悠涵的故事里,我只是一個過客,王波的角色在文悠涵短暫的人生里要比我重要。
王波是一個敢于明著喜歡的人,而我,一直喧鬧的外表下面,沒有對愛堅強的勇敢。
文悠涵再見我,終于不主動說話了。無論是學校里還是學校外,我們再見,文悠涵把頭轉向一側不看我。而我,總是把頭低的很低。
文悠涵以前總是低著頭走路的,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走路也開始低著頭。
也許,真的是愛上一個人,就會變成那個人。
十一月的天氣,有些潮濕,亦有些陰冷,有時候連續數日的秋雨,更是讓人感到厭煩和不安。外祖父的去逝,令我長久置身于愧疚自責中,可是我畢竟處于人生的轉折點,我不敢放棄學習,于是我每天拼命的死記英文單詞,拼命的背古文,拼命的做理科的黃崗寶典,然後心里會默默祈禱外祖父可以保佑我的成績……
我和文悠涵大約一個月沒有說過話,我想我們之間不再會有故事。而生活中也充滿了太多的未知,就像是小米,若不是她,我想不出我會和文悠涵在哪個日子里再說話!
小米是個大大咧咧的女生,之前一直不太了解,只是听王波說過,她喜歡翻別人的東西,可是並不是偷別人的財,而是隱私。
我的生活費總是喜歡扔桌洞里,而且還不鎖,那天又是一個綿綿秋雨的天氣,空氣中還夾帶著即將到來冬日的寒意。
微風細雨斜打牆,獨倚寒窗夜更長。深巷誰家犬狂吠,狼毫丹青書斷腸。
高中那三年,我有寫日記的習慣,並且喜歡寫些像上面這種小詩的習慣,那年還寫了第一部武俠小說,雖然文筆裂齪,可是畢竟沒有太監,我心里真的有些小小的成就感。
小米以前肯定偷偷翻過王波的東西,所以文悠涵應該了解王波更多一些。
我回到教室,抖了抖雨傘,把傘放在教室前面的角落里,剛剛坐在座位上,就听見文悠涵的笑聲,我轉頭就看到文悠涵用手捂著嘴,另一只手拿著我的日記本沖著我笑。
看到這樣的文悠涵,我總是沒有勇氣說她,那是一種令人放棄煩惱憂愁的笑;那是一種令人不由自主放棄憤怒的笑;那是一種穿透人心靈的笑……
總之,她的笑非常非常特別!一如她的人一樣。
「你怎麼隨便拿人家的東西?」我站起來,有些嚴肅的說。
「不是我拿的」文悠涵輕聲說,眼里充滿了委屈,然後把手放下,不敢看我的眼楮。
她的一雙手不停的握著我那本小筆記本。她真的是很緊張,也許心里也會有些痛吧。
「不是你拿的那是誰拿的?」我離開座位,走到文悠涵身邊問。
「反正不是我」文悠涵低著頭,她的手有些抖。
此時小米站起來說︰「是我拿的怎麼樣?」
我雷倒,犯錯了還理直氣壯的人,小米應該站在文亭山上高呼舍我其誰,我想,我們那些同學們無出其右。
「我里面夾二十塊錢呢,我看看還有嗎?」我拿起來我的筆記本,翻閱了一遍,然後放下說︰「錢沒有了。」
只見文悠涵的臉刷的紅了,小米也湊過來說︰「秦凱,你真的少錢了?」
「對啊。」我的表演總是很到位。
「我賠你就是,不管小米的事情」文悠涵低聲說。
是啊,文悠涵太善良,這是我多年來不忍傷害她的原因,所以即便是更進一步的關心我也做不到,因為越是好了,可能以後就越是傷的到她,而且會傷的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