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算你狠,老子明天就回」說完我便掛了電話。
還沒等我喘口氣,手機就又響起了短息的聲音,我打開短信看到只有簡短的五個字「到了聯系我」。我淡淡地笑著把手機關上,踮起腳尖望著重慶大街上接踵而至的汽車,心里突然感到了莫名的厭煩。
重慶是個有故事的城市,這是我來這個城市的初衷,借著出差之名,在這個憂郁深沉的城市待了將近三個周,工作的事情其實早就辦妥,合同順利簽訂,三個月之後,我們公司就會來這個文化與藝術完美結合的城市開闢新的市場,我多年的願景仿佛已經近在咫尺,卻不料被王波的一個電話虐死。
我最近樹立起對重慶喜悅的心情,就這樣慢慢被傷悲蠶食。
鮑樂和小鳥離家不遠,甚至比我近的多,鮑樂還在濟南,小鳥轉了很多地方,依舊回到了青島,我只是偶爾回下濟南,其余的日子就是東南西北的出差著,我喜歡這種生活,我停不下來,不停地奔走,仿佛生活的意義就是不停地變換方式,保持對生活的新鮮。
我還是很常回家的,在家陪爸媽兩天,接送一下我那上小學的外甥,我獨自一個人確實真的沒有去看過文悠涵。
原來,一切的風景或是理想都抵擋不住文悠涵,即使她不在多年。
我回到賓館迅速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然後給我爸打了個電話,說我要回家,清明節那天到,下午和對方老總辭別後,就一人離開的重慶,越是想回家,就越會感覺車走的很慢。
窗外下起了雨,「清明時節雨紛紛」這個季節的雨很沉重,也很醉人。江南的雨,宛如情人的眼淚,又如清新春筍,飽含太多希望,所以,我很喜歡江南的雨。
我匆匆給對方老總打了電話,說公司那邊有急事,要馬上回去,對方老總要開車送我去車站,我婉轉謝絕,臨行前我和他見了面,把我從超市里買的些水果送給他,他笑著接過我手中的水果說︰「我和你們公司合作,並不是因為你們公司多麼有實力,說實話,像你們這類公司,我們重慶的就很多,我之所以選擇和你們合作,是因為你很真誠,在現在這個社會里,很難得」。
我笑著和他握手道別,然後坐上出租車去了火車站。
我還是更喜歡坐火車些,雖然沒有飛機快,但總不至于連手機都不能開。
急速的列車,把重慶這個城市甩在身後,迎來的是一座座略有雷同的城池,每個城市的學校一定也雷同般過文悠涵與一群男孩子的故事吧?
大約24個小時的時間,我回到了家,在家躺了一天,第二天就約王波去了縣城,成武縣十年的時間,改變了許多,王波曾經那個黝黑的臉上,現在也變得白淨些了,辦公室不僅可以使人變得圓滑,也可以使人變得白淨。
王波從口袋掏出香煙遞給我說︰「怎麼鮑樂和小鳥沒來啊?你到底通知他們了嗎?」
「他們最近都忙,再說人家還不是怕見到你心煩嗎?」我接過煙點著,沖王波吐了口煙說。
「日,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副德行,什麼時候你能像哥一樣成熟啊?」王波也自己點上抽了起來。
「這麼多年,你不還是姓王嗎?」我笑著回應王波。
王波做出了個無奈的表情,他長嘆了一口氣說︰「秦凱啊,當初你如果正經些,文悠涵早就和你遠走高飛了」。
突然,我夾著香煙的手也頓住了,文悠涵,多麼令人回味的名字啊,我們青春的真諦仿佛源自這個動人的名字,含蓄而又有些感傷,也許我們的青春真的有些「寒」吧,我突地「呀」地一聲甩了下手,地上的煙頭還冒著煙,我看著自己被灼傷的右手手指,思緒突地又回到了高中初二那年。
過了幾天,文悠涵把我的筆記本還給了我,她低著頭問我︰「你寫的都是真的嗎?」她的樣子有些淘氣,但表情卻還是顯得很嚴肅的。
「是啊,怎麼了」我停下手中的筆,看著文悠涵問。
「沒事,我就是問問」說完文悠涵轉身走掉,不,應該說是跑掉,我抬頭看著文悠涵遠去的背影,有些飄飄然的感覺,也許這便是喜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