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樂一開始就很反對我和文悠涵,他一直說我們不合適,他甚至說文悠涵配不上我,曾經有些時候,他給文悠涵打電話,讓她懂得我的良苦用心,甚至還沖她發過火,我知道鮑樂真的不喜歡文悠涵,他擔心的是我,我很欣慰有這樣的朋友。可是有些時候,我還是傷害過他,因為文悠涵。那個時候的我啊,真的是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嗯,嗯,我知道了老鮑,我不是現在還沒遇見合適的嘛,咱們都是有品位的人,寧缺毋濫嘛」我笑著回答,但是我的心真的很痛,那是無法言語的茫然。
我又想到了我那句令我感動到流淚的愛情宣言「寧願為自己心愛的女人打一輩子飛機,也不和不愛的女人操一次逼」,愛情本就是可欲而不可求的,愛來的太早,就會因為年輕,負擔不起而死掉,而來的太晚又會因為蒼老而沒有激情,總之,一份適時的愛情是彌足珍貴的。
「你讓王波給我說句話」。
「鮑樂的電話,你和他說吧」我說著把電話遞給王波。
「喂,鮑樂吧,最近怎麼樣啊?」王波操著濃重的家鄉話說。
「還好啊,你小子很久沒參加我們的聚會了,今年過年一定要好好聚聚啊」鮑樂也用家鄉話回復王波,電話那頭我听到了女人的笑聲,一定是要和鮑樂回家定親的女朋友吧,我幻想著鮑樂女朋友的模樣。
鮑樂還是沒有和劉艷在一起,當初他們也是那樣的好,那樣的純情過,可是最終高中一畢業就散了,那些天我看著鮑樂在劉艷父母因陪讀而租的房子附近徘徊、尋覓、迷失到最終絕望,我的心其實非常非常痛,因為那年的我們,也有正在看這本書的你們同樣的心境。畢竟青春是大家的,憂傷、絕望雖然是青春的破碎的傷痕,但也因為痛苦我們銘記的更加深刻具體。
鮑樂高中復讀了一年,大一開始不久他愛戀了,大學畢業他又迅速分手了,臨畢業前一段時間他去濟南火車站見了從俄羅斯航班到哈爾濱然後火車到濟南的劉艷,那天我剛剛上班第二天,我沒有去做燈泡,鮑樂興奮的給我打電話,然後讓劉艷和我說話,他的情緒激動的感染了我,我知道,有些人就算分開再久,只要自己真心用心喜歡過,那這個人就會永遠擱在心里,那會是永遠甜到憂傷的回憶。
鮑樂和王波說的話我漸漸的已經听不清楚,只是偶爾自己喝一杯啤酒,然後思緒不斷的擴張開來。
高二那年假前的考試終于到了,連續三天的考試,就像夢一般過去,其實那個時候考試比普通上課更輕松些,因為我們不用再做那些繁瑣的概率、函數數學題,我們不用每天撓著頭考慮到底某種傳染病是在常染色體還是性染色體上……
考試過後,天空也突然變得晴朗了,地上的積雪也在陽光的照射下慢慢融化,在廁所里,我會用力朝遠處的積雪上尿,然後看著潔白的雪變黃,然後迅速融化。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像冰一樣的人,用火的態度去融化,並沒有熱水的態度融化的快。
文悠涵,很多人都說她的心是冰做的,所以她會那樣冷。可是我知道,文悠涵的心絕對不是冰做的,而是石頭做的,她並沒有冰那麼冷,可是融化冰需要溫度,只要你足夠炙熱,總是能夠迅速融化一顆心,而要風化一塊石頭,沒有人有這樣長的時間。
文悠涵收拾好了行李,拿著行李在學校大門東側那個「樂家隆」超市門口等著開往她家的公交車。﹝注︰大約2007年,「樂家隆」超市搬遷,原超市改成服裝市場﹞
我和王波、小鳥走過她身邊,只見王波慢慢走到她身後,然後突然用手拍了她肩膀一下,大聲吼了一句︰「喂」。
「啊」文悠涵驚叫了一聲跳了起來,然後轉身看到了王波和我,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身體有些輕微的顫抖,「嚇死我了,你真煩人」。